景宸沒想到,景煜能這麼瘋,他幾乎是無差别攻擊,把當時在場的人基本屠戮了個幹淨,最後還是他重傷之下,提醒景煜去懸崖查看,這個瘋子才恢複了幾分神智。
懸崖之下沒有屍體,這其實是個好消息。
但那日之後,三人之間算是徹底決裂了。
景宸也沒料到自己玩脫了的後果便是衆叛親離,蘊之對他更加失望,直言不如死在天牢中,周文慎雖然還跟着他對抗景煜,卻明顯生出了旁的心思。
他倒也無所謂,這天下在誰手裡不是個玩兒,無甚意思。
就是可惜了那小公子……好不容易好像找到點兒有意思的東西。
算了,太多人争奪的東西,他才不屑于去摻和呢,自己看個熱鬧也就罷了。
……
戚寒書與景煜算是徹底決裂了。
經此一遭,他算是腦子開竅了不少,也明白了景煜從不把自己當兄弟,他可以是景煜的工具,也可以是供景煜取樂的一個玩具。
他想通以後,也問過景煜,可不可以放他們一碼,放他和喬臨做一對真正的夫妻,畢竟那婚是他賜的。
景煜似笑非笑的看着戚寒書,問他胸口的傷好了沒有。
戚寒書不明白他為什麼把話題轉移到了這裡。
景煜拉開肩頭,露出一個與他的十分相似的劍傷,也隻是堪堪結了層血痂,可見受創時間不長——是煙波湖那夜使苦肉計時留下的。
景煜右手撫上那個傷口,下一秒,便兩指曲起,狠狠朝着那傷口扣了下去,那傷處瞬間血肉模糊,偏偏景煜的表情還是一副無波無瀾的模樣,“這是我們欠他的标記……但我并不想要它愈合,欠就欠一輩子,我要他親自來向我讨債。”
戚寒書心底發毛,“你,你真是個瘋子……”
戚寒書離開禦書房,隻剩景煜一人留在原地,癡癡的笑。
苦肉計他使了,離間計他也使了,可喬臨都還他了……但他刺喬臨那一劍總會好的,所以喬臨永遠讨不回他虧欠的,除非他回來。
喬蘊之想要見他,被他揮揮手拒絕了,景宸夜裡就來興師問罪了,問他怎麼又針對他的喬大人了。
景煜興緻缺缺,“你得不到喬大人的原諒了,他在我這裡已無甚大用。”
景宸看了他許久,才問,“既然連喬大人都能放過了,那為什麼不能放過喬公子呢?”
景煜發了許久的呆,直到景宸都走了,他才喃喃自語道:“分明是他不肯放過我。”
他在寬大的龍椅上蜷縮着躺了一宿,快天亮時,才迷迷糊糊做了個夢,夢裡回到了喬臨被他扣在宮裡那段時間,他沒把人賜給戚寒書,而是自己把人抱在了懷中,就在這張龍椅上抵死纏綿。
喬臨羞得不行,一個勁兒想逃開,景煜就不許,喬臨無法,隻能退一步,求他别在這裡。
景煜說:“皇位算什麼,我從來不在乎這個位置,分你一半又如何?”
這天下都給你,又如何……
醒來以後,依舊隻有他孤零零一人。
他們都知道,喬臨還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