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名字有點怪,小舒,是舒服的舒。”
連具體哪個字都說得清清楚楚,宋清徹底失去了狡辯的機會,臉上泛起難掩的尴尬。
江意舒:......哦?
“我之前問她,怎麼給狗起這種名字,她說起個賤名好養活。”
江意舒正喝着水,聽到“賤”字時,茶水卡在喉嚨,接着是一陣輕咳。
“哈哈,不知道誰得罪她了。”
蘇葉靈動地眉飛色舞,而宋清的世界仿佛靜止了,周圍的一切都變得模糊不清,隻有内心的絕望清晰無比。
陶菲這個損友真是害死她了。恐怕在江意舒眼裡,自己就是個拿不起放不下的怪人。
預想的輕松笑聲沒有在餐桌上響起。
陶菲懷疑起自己的熱場功力是否減退了。江經理不笑是情有可原的,可是江念,宋清和蘇葉怎麼也都愣愣的?宋清的眼裡,似乎還有一瞬懊悔,難道這個話題不合适嗎?給狗起人名也不是什麼奇怪的行為啊?
當蘇葉準備繼續調侃時,服務員終于端着一盤菜走進了包房。
江念看見這一幕,眼疾手快夾菜喂給陶菲,迅速堵住了她的嘴避免更多尴尬的話題。
“謝天謝地”宋清腹诽着。
陶菲的嘴被食物塞住,場面一時靜了下來.
宋清面上飄着一抹绯紅,低着眉眼默默地用牙啃着叉子掩飾尴尬.一旁的江意舒咳嗽完了,陰沉着臉渾身寒氣逼人,冷飕飕的目光掃了宋清一眼。
新仇加舊怨。
江念看着她們倆人鬥雞和蟲子的樣子,實在有些忍俊不禁,輕輕笑了:“你們兩個,還是和過去一樣。”
盡管都已長大,但骨子裡那份孩童般的稚氣和心底的羁絆依舊未變,相遇時總會碰撞出火花。
宋清與江意舒同時擡頭看向江念,意識到話中的含義後,兩人對視一眼,又各自悶哼着别過頭,不再看對方。
關于小狗的名字,宋清其實沒有罵江意舒的意思.小舒是宋清在母親去世後不久買的小狗,那時候的她很孤單,小狗的到來讓她有幾分快樂和舒心.想到舒心二字,江意舒的名字不自覺浮現出來。
宋清搖搖頭,那個人的樣貌卻怎麼也揮之不去,仿佛烙印在心底一般.彼時在簡陋的出租屋裡,宋清對着小狗懵懂可愛的臉念着:“小舒,小舒。”内心深處有幾分慶幸給小狗取這個名字,畢竟那個人也曾讓她感到無比快樂。
小狗似乎聽懂了主人在念自己的名字,扭着身子搖了搖尾巴,宋清見狀微微一笑,卻馬上留下一抹淚,既然永遠見不到,這樣在自己身邊也好,意舒。
至于陶菲提到的“起個賤名好養活這句話”,她隻是希望小舒能陪自己久一點。
當然,江意舒可不會把宋清想得那麼好,她依着宋清對自己的态度理所當然地曲解了宋清。
江意舒簡單夾了一塊青菜放在口中,狠狠咀嚼着,仿佛口中的菜是旁邊的宋清。她一口一口,牙齒咀嚼間,身旁的宋清仿佛也在顫顫巍巍地被她四分五裂,撥皮抽筋。
她越想越氣,越想越來勁。明明是宋清出軌她才提出分手,分手多年後,居然還用自己的名字給狗取名!不止這樣,竟然還要用“賤”這個詞形容,宋清真是個沒品的女人。
陶菲三兩下把嘴裡的菜咽下去,忙不疊地開口:“寶貝,快給我講講以前的宋清是什麼樣,我想知道.”大學四年,工作兩年,宋清鮮少對陶菲提及她的過去,而陶菲的過去宋清非常清楚。
江念凝神思索,曾經的宋清,她其實和宋清接觸過的時間并不長,要說以前的宋清是什麼樣子,最清楚的人除了宋清自己,便是江意舒了。
宋清回想起過去,自小喪父,被母親一手帶大.她深知母親的不易,一直聽話懂事,學習好,體育好,愛做家務。母親因為父親的早逝傷心,又覺得虧欠自己,于是對自己百般疼愛。她看出母親的期待,在好好學習的同時裝出一副懶散的樣子,以此告訴母親,她很快樂,和其孩子一樣貪玩而快樂。
父親早逝,家境的貧寒,過度努力,佯裝快樂。種種壓力下的宋清一直是一個需要被表揚,愛護,體貼,和支持的人,可她偏偏愛上了那個一身冷氣,講話嘴硬又不好聽的江意舒。
“以前的宋清如何,堂妹最清楚了.”江念眼睛彎了彎。
江意舒心底閃過一絲淩亂,為什麼宋清的事情總要和她扯上關系?江念和陶菲真是一對兒,一點邊界感都沒有。明明知道她和宋清是堪比仇人的前女友關系,還硬要她們聯動。
就如同公司這個荒謬的绯聞周邊玩具一樣,她一開始都不相信這居然是人能想出來的東西,罷了,陶菲算是合作商,代言人,總不能在她面前擺臉子。
她轉頭看了看宋清,鼻梁和眉弓高高地,五官立體而清秀,一直都是她喜歡的樣子,隻是人品太爛了,當年出軌,如今又在自己眼皮底下和蘇葉搞辦公室戀情,明明之前還說和蘇葉隻是朋友關系。
她左思右想,總得有個詞能和宋清給她的“賤”字匹配.
“她挺騷的。”江意舒輕飄飄一句.
江念:啊?....姐妹我給你和她創造機會你就這麼表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