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課程上完,接下來就是美好的周末時光。
姜思羽把鞋放回電動車後備箱,拿起那本沒看完的《四大古典戲曲》到圖書館,還剩《牡丹亭》沒讀完。
坐電梯到三樓,習慣性看一眼虞修竹常用的書桌,這次座位上有人,虞修竹罕見地戴了一副眼鏡,後背挺直,目不轉睛盯着面前的筆電屏幕,眉頭微蹙,嘴唇微抿,手指飛快在鍵盤上跳動。
戴上眼鏡的虞修竹渾身散發知性素淨美。
姜思羽沒有上前打擾她,拿着書,繞到她對面的沙發椅坐下,兩人中間有立柱做遮擋,不用擔心被發現,再将書本打開立起來擋住半邊臉,姜思羽可以名正言順偷窺專注學術的虞修竹。
顯然,虞修竹遇到了難題,停止敲打鍵盤,單手支着下巴來回摩挲,微蹙的眉頭就沒有舒展過,表情凝重。
姜思羽曾在葉岚臉上見過類似的表情,當時世青賽踢西班牙那樣半決賽,國青隊兩球落後,站場邊的葉岚就是這副表情。
思維發散開,姜思羽逐漸走神,書本立在面前,眼神迷離。
等她回過神來,虞修竹已經帶上電腦包離開,看了下時間,才過去五分鐘。
姜思羽決定回家休息,拿上書,電梯沒位置,走安全通道三步當一步下樓,站在圖書館一樓大廳,選擇通往學校小操場那條路,打算到梧桐大道坐下休息會兒。
她最近忙于學習和訓練,面對一團糟的感情,大腦亂如麻,她不想繼續這樣。
明明下定決心遠離虞修竹了,卻總是情不自禁靠近她,一次次偶遇、對視、心跳加速,對姜思羽來說,都沒用,改變不了她和虞修竹亂糟糟的關系。
上課時間,校園行人少,一路上沒遇見幾位學生,前方,虞修竹跪在地上,面前躺着一位昏迷的銀發老太。
姜思羽視力好,一秒看清前方情況,大步沖上前,虞修竹正在給昏迷的老人做心髒複蘇術(CPR),脫掉外套,跪在老人面前用力按壓老人胸壁。
“我已經撥打了急救電話,老人突發心髒病,身上沒有帶藥,已經喪失意識。”
情況緊急,虞修竹快速解釋清楚目前形勢。
“好,我想想,我去拿AED(自動體外除顫器)。”
姜思羽以最快速度找到最近的AED儀器,跑回現場,開啟AED,根據聲音提示進行操作。
儀器開始分析老人心律,虞修竹往後退開,遠離老人,姜思羽操作儀器,一次有效除顫後老人并未恢複有效灌注心律,虞修竹用盡了全身力氣,加上事發突然,她現在大腦一片空白。
姜思羽繼續給老人心髒複蘇,老人依然沒有動靜,虞修竹跪在地上,眼眶微紅,祈禱老人一定沒事。
終于,救護車趕到,姜思羽手上動作沒停,急救人員齊上陣,反複剛才的步驟,功夫不負有心人,老人重新有了意識。
虞修竹卸掉全身力氣,坐在原地,眼眶通紅。
姜思羽撿起地上虞修竹的外套,抖了抖灰,給她披上,感受到她渾身顫抖,緊緊抱住她:“别怕,沒事了。”
其實姜思羽也怕,心髒咚咚咚狂跳,第一次與死神賽跑,如此近距離感受死亡。
救護人員将老人送上救護車,送往人民醫院,虞修竹緩過來:“我要去醫院。”
“我陪你去。”姜思羽帶上被遺忘在地上的電腦包,扶住虞修竹的肩膀,陪她上車。
虞修竹看了眼姜思羽:“我沒那麼虛弱。”
到底沒有甩開她的手。
姜思羽保持理性,聯系輔導員,将來龍去脈告知輔導員,學校派相關工作人員趕往醫院。
急診室外,姜思羽手依然摟在虞修竹肩上,沒有離開。
虞修竹手機鈴聲響起,看清來電顯示,是導師的電話,伸手戳了戳姜思羽肩膀:“把你手機借我。”
“出什麼事了?”姜思羽關切道,解鎖手機。
“打開錄音功能。”
“好。”
虞修竹拿過姜思羽手機,起身,前往消防通道接電話。
十分鐘後,學校老師和老人家屬趕來,等在急診門外,沒姜思羽什麼事,她來到消防安全通道,隔着厚厚的消防門聽不清虞修竹講話。
大約二十分鐘後,虞修竹拉開消防門,對上姜思羽關切的神情:“發生什麼事了?”
虞修竹:“我能解決。”
姜思羽癟嘴,行吧,沒她的事。
“你把這段錄音發我微信和郵箱裡。”
虞修竹看着姜思羽操作,等錄音發送成功,監督姜思羽清理掉手機裡所有錄音痕迹。
姜思羽照做,沒有任何異議,期間多次打量虞修竹,擔心她遇到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