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修竹電話通知司機來遊樂場接人回家。

站路邊等車，姜思羽開啟話痨模式：“虞小姐，我手裡有電動車品牌方贈送的優惠券，改天我們一起去買新車，丢的那輛騎了一年半，也該換了。就是挺對不起你司機，大晚上還得被老闆叫出來加班，打工人真不容易。”

“你有意見？”虞修竹看姜思羽一眼。

“不敢不敢。”姜思羽失笑。

“我給她的工資可不低。”

深夜的榮城，春寒料峭，柔軟溫暖的圍巾圍住脖頸，恰到好處。

虞修竹站姜思羽面前，給她調整胡亂系脖子上的圍巾，心靈手巧，三兩下就變成了同款冬日氛圍感。

姜思羽對虞修竹癡笑。

這是一個浪漫不失溫暖的夜晚。

四月，榮城鳳凰依然保持聯賽全勝紀錄，足協杯半決賽抽簽抽到了泰安女足，又是泰安女足，這是本月兩隊第二次交手，第一次是聯賽，榮城鳳凰客場對陣泰安女足，雙方奉獻了一場精彩絕倫的對攻大戰，最終泰安女足2比4榮城鳳凰。

這場比賽節奏是真快，雙方球員身體對抗程度不相上下，最重要的一點是主裁判公正公平，沒有偏袒任何一隊，赢得雙方球員和球迷掌聲。

攻防轉換快，姜思羽體能突然跟不上，踢了70分鐘，就因為大腿抽筋被換下，這場比賽她沒有進球，收獲了一個助攻。

下場時，姜思羽眼裡流露出失落，她還是沒辦法在高強度的比賽中踢滿全場。

蔡淩華伸手給了她一個鼓勵的擁抱。

再怎麼說，她隻是一個未滿20歲的年輕球員，各方面都是這個年齡段的佼佼者。

“表現不錯，辛苦了。”蔡淩華拍拍姜思羽肩膀，讓她回替補席坐着休息。

整個賽季，榮城鳳凰主客場雙殺泰安女足，榮城鳳凰球員難免洋洋自得，兩隊在聯賽積分榜上的差距進一步拉大，隻要接下來的聯賽榮城鳳凰不掉鍊子，第二個聯賽冠軍已經在向她們招手了。

周中足協杯半決賽，榮城鳳凰球員一臉輕松走進球場，看向對手的眼神帶着一絲不屑，手下敗将！

正是這份不屑給榮城鳳凰帶來的慘痛的教訓。

常規賽階段，榮城鳳凰後防出現低級失誤，貝欣判斷錯誤皮球落點，對手上前争到球權，輕松射門進球，早早取得領先。

接下來一段時間榮城鳳凰雖有射門，可惜沒有轉化成進球，皮球多次滑門而過，錯失絕佳進球機會，嚴重挫傷球員自信。

比賽臨近尾聲，董安娜禁區外一腳出其不意的射門幫助球隊扳平比分。

加時賽，雙方球員演技大爆發，上演了各種離譜射門，蔡淩華站場邊，白眼快翻上天了。

終于，比賽來到點球大戰，姜思羽罰丢點球，榮城鳳凰惜敗對手，止步足協杯半決賽，蔡淩華惦念的足協杯三連冠夢，碎了。

榮城鳳凰為自己的輕敵付出了代價。

比賽結束，泰安女足在旁邊瘋狂慶祝，姜思羽雙手叉腰，表情頹喪站原地，隊友也都是一臉失望，或站或蹲或坐，眼神茫然。

葉昭過來安慰姜思羽，默默地擁抱她，姜思羽歎氣，敷衍地抱了下葉昭。

蔡淩華倒沒有責怪姜思羽踢丢點球，隻是回到更衣室嚴厲批評了所有球員：“我看不到你們一丁點鬥志，毫無鬥志，完敗對手！後防混亂，中場散步，前場亂射，一傳球就丢，丢了也不搶回來，就等着對手舒舒服服傳球到你禁區來，丢臉！真是丢臉！”

在場球員一言不發，坐自己位置上，賀曉棠有點口渴，屁股離開座凳，伸手去夠桌子上的葡萄，手剛碰到葡萄，站更衣室中間的蔡淩華轉過身，與她四目相對。

“吃吃吃，就知道吃，坐下！”

賀曉棠坐回去，垂下腦袋，身邊的貝欣處于走神狀态，因為突如其來一句吼，吓得抖肩，回過神瞬間尴尬與蔡淩華對視。

“還有你們倆，”蔡淩華轉過身來正對賀曉棠和貝欣，“正常了兩個月，又開始抽象，真是狗改……呸呸呸，接下來兩個月，你們倆打掃訓練基地的球員更衣室。”

貝欣也心虛，比賽前一天，她和賀曉棠聚餐喝酒到淩晨，沒喝醉，但比賽日還是有些腳軟。

蔡淩華本來打算全隊加練，看了眼球員死氣沉沉的樣子，考慮周末還有聯賽，心軟照常給球員一天休息時間，調整好狀态再回基地訓練。

訓完球員，蔡淩華離開更衣室，剩下球員忙活沖澡，姜思羽呆坐着，腦海反複浮現踢丢點球瞬間。

她今天狀态很不好，連續一個月一周雙賽，每天睜開眼就是學習、訓練、比賽，枯燥乏味，都快對踢球麻木了。

點球環節，蔡淩華安排了點球順序，姜思羽第三位出場踢點球，排她前面的是董安娜，沒有刻意追求角度，勢大力沉的一腳射門，守門員猜對了方向，但球速過快，眼睜睜看着皮球入網。

輪到姜思羽上前踢點球，走向點球點時，莫名一陣心慌，彎腰将皮球擺好，直起腰往後退兩步，擡眸看了眼守門員，主裁判哨響，助跑、起腳打門，過于追求死角，皮球打在球門立柱上彈了出去。

姜思羽心如死灰，擡頭望天歎氣。

身體僵硬地走回隊友身邊，孟飒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冷靜安慰她：“沒關系，我們還有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