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聽月懷疑時間停滞了。
不然大腦怎麼會一直是空白的,像凍結了一般躺着,連推開她的動作都做不出。
她不是沒有和祁扶音接過吻,雖然是祁扶音排練戲劇需要,但也是實打實的,還因為都是第一次,慌亂中磕到牙齒,親完後又不好意思地笑了好一會兒。
唇上傳來的柔軟觸感,鼻息間的酒氣并不濃郁,卻足夠令樓聽月心生漣漪。
甚至還能分出神思考一些奇怪的問題——
比如自己和祁扶音的嘴唇難道是磁鐵的兩端嗎,少有的幾次接吻,對象居然都是同一個人。
又比如祁扶音會察覺到她的吻技超級差嗎?
再譬如……
祁扶音的嘴唇好軟。
像是在親吻深秋時節采撷的棉花。
閉眼回吻了良久,樓聽月終于意識到了這件事是不對的。
和時隔多年後隻見面三次的老同學?前暧昧對象?好閨蜜?連她都給不出一個正确的定義,就這麼接吻怎麼會是正确的呢?
突然偏過頭,祁扶音猝不及防,嘴唇擦過樓聽月的側臉,扭頭看她,喉間發出很輕的疑問聲。
樓聽月握着她的手臂,将她從自己身上移開,坐起身,語氣有些慌:“你喝醉了。”
祁扶音仰躺在床上,眼睛半睜半阖,手背抵着額頭,平複着亂掉的呼吸,随後扯起嘴角笑了笑:“好像是吧。”
旖旎的氣氛像泡泡一樣飄着飄着就破掉了,祁扶音撐着床直起身,光腳踩在地闆上,站起來,繞過樓聽月。
一看她又不安生,擔心她摔倒,樓聽月幾乎是條件反射地抓住她,問道:“去哪兒?”
“洗澡。”
“喝醉了還洗?”
“不洗睡不着。”
……無法反駁,穗城人就是世界末日了也要洗完澡再死。
樓聽月皺眉:“一會兒在浴室滑倒摔得頭破血流都沒人知道。”
“說這麼吓人幹嘛?”祁扶音輕笑,“吓得我不敢洗了。”
聽她這麼說,樓聽月以為她放棄了,正要松開手,祁扶音卻往後退了一步,松松彎下腰。
“或者……你扶我一下?”
語氣輕飄飄的,像是清晨林間浮沉的霧。
樓聽月愣在原地,一時間沒理解她說的是什麼意思。
直到從剛才就一直在靈魂出竅的她被祁扶音牽着走進浴室,樓聽月才反應過來,轉身就要走。
“诶,”祁扶音從後方将下巴墊在她肩頭,身體貼着她,聲音響在耳邊,“我一個人會摔的。”
“所以我說不……”
“幫我。”
樓聽月瞳孔猛然一縮,到底誰瘋了?
想狠下心來拒絕她,祁扶音又開口了。
“求求你了。”
十足十的委屈,讓樓聽月莫名覺得自己再不答應她,将會被打入十八層地獄。
……妥協了。
站到花灑下,祁扶音背對着她開始脫衣服。
夏天穿得少,但可能是喝酒了,行動變得慢吞吞的,樓聽月感覺她這幾件衣服脫了有一個世紀。
好熱。
浴室空間密閉,冷氣又過不來,所以才會感覺升溫了吧。
樓聽月擡着頭,不去看祁扶音。
被她盯着的花灑唰得噴出水,濺到臉上,樓聽月才意識到自己真要扶着祁扶音洗澡,最後肯定是濕透了。
顯然祁扶音也想到了這個問題,關了水,回過頭看她,說:“唔……你要不要也把衣服脫掉?”
樓聽月:“??”
祁扶音一臉真誠:“畢竟淋濕了貼在身上也不舒服吧。”
“沒關系。”樓聽月淡淡道。
祁扶音挑眉,随她去了。
水聲又一次響起,祁扶音向後方伸出手,樓聽月貢獻了一條手臂,供祁扶音搭着。
誰承想祁扶音将她用力一拽,樓聽月踩着滿地的水往前踉跄了兩步,又被轉過身的祁扶音攬住。
“好像是你站不穩了。”祁扶音調笑道。
那層薄薄的布料像是不存在,接觸的地方是軟的……熱的……讓人心猿意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