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扶音無法跟她解釋這件衣服為什麼會在她身上,她也很好奇樓聽月是怎麼從一衣櫃的衣服裡,找到這一件的。
“媽咪,吃早飯了嗎?”
“吃過了,原本你孟華阿姨想喊你一起去喝早茶,結果打了幾個電話都找不到你人。”
“下次吧。”祁扶音朝廚房走去,在冰箱裡拿了瓶酸奶倒進碗裡,再加些即食麥片,随意對付幾口。
她一邊吃着,祁婉一邊和她說昨晚的飯局。
一聊起這個,祁扶音就沒什麼好心情,一言不發地吃着早餐,任憑祁婉在旁邊叨叨,從飯局上的每個人的性格講到她們的家庭,再分析她們能給自己帶來的利益。
祁扶音聽得頭大,嗯嗯嗯的應聲,不發表任何意見。
“别光嗯,該請人吃飯就請,該找人說話就說,趁着大家現在都有時間,多和她們一起玩。”祁婉道。
“不太行。”祁扶音說,“我過幾天要去麗城,進組。”
“進什麼組?”祁婉皺眉,“今年不是讓你别接其他工作了嗎?”
祁扶音語氣不變,道:“朋友拜托我去客串一個角色,已經答應了。”
“你!”祁婉最不喜歡祁扶音不和她報備就胡亂接戲,她沒有掌眼的東西,萬一是不好的怎麼辦?
祁扶音從一開始就垂着眼吃東西,這一刻終于擡眸看向祁婉,臉上沒什麼表情:“我不是什麼都不懂的小女孩,我知道什麼是好什麼是壞。”
祁婉張了張口還想說什麼。
祁扶音站起身,端着空了的碗去洗,面無表情,語氣平淡地說:“我已經很聽你的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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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聽月渾噩地過了兩天,反常到連廿玖的各位都看得出她心不在焉。
連日的失眠讓樓聽月精神不佳,做事都比往常慢一拍,甚至幾次照着餐牌都能上錯菜。
曲念沁跟在她後頭收拾爛攤子,随後把人推進休息室,将她按在沙發上,雙手合十,拜托道:“樓姐你睡一會兒吧,黑眼圈都要掉地上了,腦袋也都暈掉啦!”
“……”樓聽月扶額,無奈地點點頭。
曲念沁退出房間,樓聽月展開毯子蓋好,枕着手臂側躺在沙發上,眼睛盯着面前玻璃桌上的手機。
和祁扶音斷了這麼多年的聯系,電話沒有,微信也沒有,想找人也找不到。
胡說了,她現在不敢找。
事情是這麼發展到這步田地的,樓聽月也說不明白,那晚祁扶音是喝醉了,難道她喝的那兩口啤酒也讓她醉到失控?
這還不是最重要的。
樓聽月眼眸微眯,那個“Lune”是誰?
明明在和她親熱,嘴裡念的卻是另一個人的名字,那她算什麼?替身?
理智在告訴她沒必要生氣,那個人究竟是誰和她一點兒關系都沒有,她和祁扶音既然能斷聯近八年,未來再斷聯八年、十八年、八十年的,也不是沒有可能。
不過是生活裡少了一個人,她有什麼不能忍的?
樓聽月将自己說服,滿意地合上眼。
十分鐘後,樓聽月又睜開了眼。
不行,睡不着。
這個“Lune”到底是誰啊!
托“Lune”的福,樓聽月的失眠更加嚴重,已經到了晝夜颠倒的程度,天剛擦亮她就來了困意,連續幾天沒有在早上出現在廿玖。
今天依舊是睡到了中午,在家簡單地吃了頓飯,撐着傘頂着大太陽趕到了店裡。
中午飯點吃飯的人不少,多是周邊的上班族,也有家長領着放學的小孩,還算熱鬧。
曲念沁看見她出現在收銀台時還愣了半天,急急忙忙地給客人送完餐,跑回來問道:“樓姐你怎麼在這兒?”
樓聽月道:“上班啊。”
曲念沁瞪着大眼,歪頭疑惑:“你不是出差去了嗎?”
“出差?”樓聽月還沒反應過來,“我嗎?”
“對啊,不是早上的飛機嗎??”曲念沁放下托盤,拿過收銀台上的日曆,指着用紅筆畫了圈的日期,下方還有樓聽月前兩周親手寫的出差備注,“對啊,是今天啊。”
樓聽月是真迷糊了,半點兒都想不起來,馬上掏出手機查行程,嘴裡嘀咕着:“我要去哪出差來着?”
點開了某豬,沒有購票信息,樓聽月又慌亂地點開某程。
曲念沁着急地替手機回答她:“麗城啊!”
記憶終于回來了,樓聽月看見了自己已經過期的機票。
穗城——麗城,早上10:50分起飛,按預計時間,現在這一班飛機已經落地了。
樓聽月算着出行時間,懊惱地改簽到傍晚的航班。
麗城,對。
她要去麗城采蘑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