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那個夢境。
狹小逼仄的屋子,昏暗的燈光,和那個看不見臉的瘦小男人。
時桉第一反應就是想要逃。
可是,他往後退了幾步卻撞上了一個透明的屏障,無論他繞了多少圈都沒有找到出口,用了多大力也無法造成一絲的裂縫。
老舊的木門發出幹澀的“吱呀”聲,男人走了進來,手裡似乎還拎着什麼東西。
時桉停止了動作,看向男人手裡那一團白花花的柔軟物體。
這不是他自己嗎?!
準确的說,是貓咪形态下的自己。
那個男人要幹什麼?
他是怎麼接觸到他的?
又為什麼要把他帶到這種地方來?
而且,看起來貓咪狀态下的他被人拎着脖子也毫無反應,是沉睡過去了還是陷入昏迷?
無論哪種都不像有什麼好事。
時桉決定放棄逃跑,他要救他,或者說也是他自己的自救。
可是,更詭異的一幕出現了。
剛才他明明可以用力拍擊屏障的手卻逐漸變得透明,他拿不起任何東西,連帶着身體也逐漸變輕,隻剩下隐隐約約的輪廓,就像不存在的空氣一樣。
突然,時桉感覺到一股力量,那股的力量拽着他向男人靠近。
他拼命拒絕卻難以抵抗,眼見離男人越來越近,時桉認命地閉上了眼。
幾秒鐘之後,力量消失,時桉有了真實的觸感。
他被那股力量拽進了貓的身體裡。
貓咪的身體依舊在沉睡,但時桉的意識是清醒的。
他能感受到後頸被拎住的伸拉感,以及被放在桌子上的冰涼觸感。
他像被包裹在了繭裡一樣,有意識但不能動,隻能任人宰割。
時桉看到那個男人拿出一個針管狀的物體,可針頭并不是銀色的鋒利尖刺,而是一個像芝麻一樣大小幾近透明的東西。
他還沒來得及看清到底是什麼,隻感覺後頸猛得一疼。
就像筷子似的鈍物紮進了身體裡,後頸的皮肉被撕裂,陣陣疼痛由這裡傳遍全身,仿佛每一根神經都在尖叫。
或許是這痛意足夠真實足夠強烈,時桉從夢中醒了過來。
坐起身的那一刹那,他渾身緊繃,甚至還有些眩暈,心髒止不住地砰砰直跳。
他條件反射去摸自己的後頸,很光滑,并沒有什麼刺入的痕迹。
可當他看向自己的手時,才後知後覺地發現上面早已沾滿冷汗,還在不自覺地顫抖。
這個夢太真實了,就像真的發生過一樣。
關于這樣的夢境,時桉做過不止一次。
昏暗的環境和幹瘦的男人幾乎每次都會出現,他以旁觀者的角度看了男人幹了許多事。
看到了男人的失落,男人的瘋癫,男人的欣喜若狂。
可是這一次,最為真實。
因為時桉不再是旁觀者,他成了這個夢裡的一部分。
時桉坐在床上緩了好久,等心跳逐漸平穩,五感全部恢複,他直接去了家裡的醫療室。
江至峤因為經常和戰争打交道免不了會受傷,時間久了也懶得去醫療院,幹脆就在家裡劃了一個房間出來當做醫療室。
醫療室不大但設備很全,時桉站到一個掃描儀面前,綠光閃過,一切正常。
他的身體機能沒有任何問題,甚至精神圖景也因為江至峤給他輸送精神力的原因也比之前豐盈不少。
時桉松了一口氣,沒問題就好,可能是自己太大驚小怪了。
樓下開門聲傳來,他看過去,是江至峤回來了。
怪不得剛才沒看到江至峤的身影,原來是他出去了。
時桉蹦蹦跳跳地下樓,給了江至峤一個大大的擁抱。
雖然這個夢并不好,但是睡前他想明白了。
喜歡就要大大方方表達出來嘛,不喜歡也要表達出來,冷戰算什麼。
人類有個詞是怎麼形容這個狀态來着?
對了,是直球。
從今天起,他就要直球一點!
江至峤回家之後,面對着這樣熱情的時桉,在享受的同時還有點疑惑。
不過他更擔心的是時桉是不是身體出了什麼問題,畢竟他看到時桉下來的方向是醫療室。
“你的身體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嗎?不舒服的話要說出來。”
更何況時桉之前還做過腦電波手術,一點小問題都不能忽視。
“沒有啊。”
時桉搖搖頭,并且把剛才的檢查結果給江至峤看,所有的數值都在正常的範圍之内。
江至峤終于放下了心,便問道:“那你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