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大的汗沿着額頭滴落,在手機屏幕上摔作幾瓣。
餘魚梗着脖子僵硬擡頭,滿臉假笑地将手機遞了出去:“嘿、嘿嘿嘿......”
“笑!我讓你笑!”
戒尺一擡,女老師冷着臉要朝餘魚身上打下去。
然而沈淵卻在此時突然站了起來,一把抓住即将落到餘魚身上的戒尺,對視之間,反倒是女老師先怯了場。
想象中的鞭笞沒能落實,餘魚縮着脖子偷偷瞄了一眼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隻一眼,便看到沈淵整個人站定,腰背筆直擋在自己身前,寸步不讓地握着戒尺一端。
他隻是站在那裡什麼都沒說,便令周圍的溫度瞬間低了幾個度。
不怒自威的實體化。
躲在沈淵的手臂下,餘魚悄悄扯了扯他的校服下擺,小心提醒道:“這是副本而已,沒必要,真的。”
就連距離二人不遠的劉飛和蘇政嶽也小聲勸了起來。
隻不過沒什麼用。
被沈淵打破了既定程序的NPC瞬間懵了,比起上個副本經常卡殼的NPC,這個世界任務的NPC倒像是系統更新過一樣,有了接近于正常人類的情緒和反應。
女老師的戒尺仍被沈淵死死地握在手裡,他不松手,女老師那邊便一直僵着,餘魚見狀,趕忙站起來打起了圓場。
“對不起老師,我交手機,我蛙跳!”
畢恭畢敬地雙手遞出手機,餘魚低着頭對沈淵擠眉弄眼:快啊,快松開啊!
沈淵始終沒動。
但他卻看着餘魚,露出了不解的眼神。
餘魚彎着腰,胳膊肘一擡,捅了捅他的腰窩,咬着牙小聲提醒:“大哥,這是副本,鬼知道我們破壞劇情是個什麼下場。”
沈淵依舊不動,隻是腦袋歪了歪,表情更加疑惑了起來。
餘魚:“......知道你是為我好,沒有怪你的意思。”
沈淵:“嗯......那不蛙跳。”
餘魚:“......那也得她同意才行啊。”
餘魚這番話說的艱難,幾乎是低着頭用腹語和口型說完的。
沈淵卻完全沒有要低調的意思,一開口就是中氣十足,朝着女老師又重複了一遍:“他不會去蛙跳。”
所有人:......
女老師沒有回複,隻憋着一張氣的通紅的臉,語言系統混亂的“你你你”了半天。
沈淵依舊重複:“他不會去蛙跳。”
但這次,他又補了句:“聽懂了嗎?”
餘魚對于沈淵現在的精神狀态很是害怕,他不明白沈淵為什麼要和NPC對杠,而一旦NPC程序被他杠燒了,很難講這個副本的走向會變成什麼。
拉住沈淵,餘魚趕忙将手機塞進女老師懷裡,一邊将沈淵拉到自己身後,一邊向着女老師賠笑:“手機給您了,快上課吧老師。”
這邊,蘇政嶽看着沈淵這個狀态陷入了沉思。
他甚至懷疑沈淵對于通關的定義隻是單純的殺穿,并沒有任何想要解密的耐心。
當然,他也不是完全沒有耐心。
譬如上一個副本。
在最開始的時候,沈淵還是有點興趣在副本裡晃悠來晃悠去的搶劫别人。
蘇政嶽:......
劉飛一直以為,作為大佬的沈淵對他們的冷漠是合理的,但沒想到大佬對于人魚的關心超乎常人。
然後,劉飛的腦子裡突然冒出一個爛梗:憑什麼後來者居上?
幾人造成的混亂沒有持續很久,所有的NPC在短暫的打斷後再度回歸了正常。
一節課45min,對于從來沒有上過學的餘魚來說,多少是有點為難魚了。
漫長的45min将他的困意拔到最高,正當他打算看看蘇政嶽他們在幹什麼的時候,一扭頭,除了NPC,剩下的三個全睡倒了。
其中,睡得最香的還屬劉飛。
直到這堂課結束,女老師都沒有再來找他們的麻煩,像是受到了某種黑暗勢力的威脅一樣,隻當他們幾個是空氣。
當然,偶爾餘光掃過的時候,還是能感受到女老師眼刀之鋒利,很有見血封喉的氣勢。
餘魚就在這股陰邪的眼刀中,艱難的上完了這一次課。
然後他得到了一個非常中肯的結論:上學是真的苦!
“也不是。”
劉飛聽到餘魚的話搖了搖頭,蹲在操場邊上歎了一口氣:“我當時就是信了自己遊戲打得好,早早辍學去工作室當了代練,後來......”
自嘲式的笑了笑,劉飛看着餘魚:“現在想想,之前在學校裡讀書的時間反而是我為數不多最輕松快樂的日子了。”
此時正值午休,大量的學生端着餐盤坐在了操場上吃飯。
餘魚他們跟着大部隊打完飯後,也來到操場上找了塊陰涼地圍坐了起來。
餘魚:“那你剛進副本為什麼一副不大高興的樣子?既然你對學校的時光很懷念也很喜歡,為什麼好像不喜歡這個副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