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方落,一道急促的呼喊聲猛地紮入衆人耳中。
蘇政嶽敏感地捕捉到一絲不祥的氣氛,伸手攔住還想說些什麼的劉飛,蹙着眉向他搖了搖頭。
幾人的交談瞬間終止。取而代之的是觀衆席上逐漸聚攏的腳步聲,以及因那道驚呼聲引發的嘈雜人聲。
呼喊聲響起的瞬間,餘魚注意到觀衆席上有人逆着人流反向離開了操場。
而相反方向,是一名學生從防雨棚跌落至觀衆席的身影。
直到那名學生重重地砸在觀衆席上,那道逆行的身影才猛然刹住腳步,直愣愣地橫在了衆人蜂擁前往現場的路上。
“是他?”
餘魚看着那人熟悉的背影,猶猶豫豫地猜測:“校園暴力本?”
求救的呼喊聲随着那名學生重重落地的聲音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蜂擁而至的議論聲。
他們交頭接耳地說:“這一定是邱志平幹的!”
劉飛看起來對這個結果并不意外。
但他的憤怒值卻被這樣一個并不意外的結果點燃了。
看到僵在人群外的邱志平滿臉的不敢置信,劉飛撸了撸袖子:“TMD!”
蘇政嶽一把将人攔了下來,沉聲斥他:“别犯病,等等。”
人群湧向的位置是觀衆席前排,而那名墜落的學生正是之前為暈倒女孩求救的女學生。
此時的她早已沒了之前的生氣,整個人呈反向對折的狀态挂在了觀衆席前排的椅背上。而那張本就素淨的臉,此刻卻鮮血淋淋,正雙目圓睜地盯着防雨棚的位置。
沈淵:“死了。”
他說着,手裡不知道從什麼時候多了個望遠鏡,正搭在眼睛上看着防雨棚的位置。
“防雨棚有人?”
攔着劉飛的手始終沒有收回,追随着沈淵的動作,蘇政嶽亦擡起頭看向防雨棚的方向,“那個邱志平就算是用飛的,也沒那麼快從頂棚飛下來。”
餘魚聽完補充:“不過,他應該對這件事的發生有預設,所以才會急匆匆離開現場。”
兇手也許不是他,但他卻不一定與這件事完全無關。
三人快速的分析過現場後,得出一個結論:兇手大概率還沒離開現場。
直到現場來了老師和警察,屍體被法醫擡走,那些有關“邱志平就是兇手”的讨論聲仍未停止。
而作為疑兇的邱志平本人,最終也因大量指向性的言論被警察一并帶走了。
在此期間,劉飛的情緒濃度卻隻增不減,拳頭始終握地死死的,仿佛蘇政嶽的手一旦落下,他就能一猛子紮進人堆裡和警察搶人。
不對勁。
蘇政嶽看着身邊的劉飛疑惑了起來。
縱然他對劉飛的白磷型人格早就見怪不怪了,但這樣不分情況的上手就幹還是他頭一次見。
劉飛雖然莽,但他好就好在聽話。
情況不明的時候,劉飛大多都是秉持着先詢問可不可以莽,而不像現在,套缰繩都得雙重保險。
在人群三三兩兩的散去後,沈淵一聲不吭地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
餘魚:“我們不去看看嗎?”
“嗯......”沈淵低着頭,嘴裡嗯着答應,人卻是連屁股都沒擡,隻摸摸索索地從兜裡掏出了個小靈通。
餘魚:“......你也有手機?”
蘇政嶽:“......我也有。”
劉飛:“其實我也......”
餘魚:“......?”合着隻有我是傻瓜蛋被收了手機呗?
見沈淵坐定後,餘魚也選了個離他近的位置坐了下來,小腦袋一歪,盯上了他的手機。
然而,就這麼盯了半天也沒能見着對方點亮屏幕,于是他問:“這手機有問題?”
沈淵:“不是。”
沈淵:“沒用過摁鍵機,不是很熟。”
餘魚:“......”
對于沈淵幾人也有手機這件事,餘魚表示震驚,同時也不理解。
既然都有手機,為什麼剛剛不拿出來,早點一起分析分析線索也好啊!
“他在。”
沈淵低着頭,摸索半晌總算是點開了開機鍵,“從我們進副本他就一直在。”
誰?
餘魚想了想,試探性地說出了一個名字:“蘇晌?”
沈淵:“嗯。”
餘魚:“不是,他是怎麼做到的?”
身為局外人的蘇政嶽沒搭話,隻拉着還在燃點邊緣的劉飛示意他一起看看手機的線索。
對于他來說,手機這條線索他原本是想先找好安全屋再看,隻不過既然沈淵無所顧忌,那麼他也沒什麼好顧忌的了。
但他忘了,沈淵是個賭狗。
就在幾人打開手機的瞬間,挂在樹上的廣播冷不丁的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