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
很冷。
下雪了嗎?
姜宜仰着頭,血水模糊了她的視線,天花闆上原本掙紮的人臉們似乎消失了,她能看到的隻有耗盡力氣被她丢出去的【碎物斧】,此刻正深深的嵌在牆體裡。
“你是姜宜?”
陌生的男聲鑽入耳廓,姜宜還想去看看是誰,但身體卻不聽使喚,兩眼一黑,徑直倒了下去。
“她居然......自己出來了?”劉飛震驚的看着眼前一身是血的女孩:“她還活着?”
“還活着。”餘魚伸手試了試她的脈搏,手腕上清晰【1】落入他的眼睛,“她找到了核心線索。”
原本劉飛還奇怪天花闆怎麼還自己掉牆皮的,直到他自己被撲簌簌落下的牆皮砸中,一個斧頭憑空出現在了天花闆上。
劉飛:“她居然真的自己出來了?”
劉飛蹲在地上,看着面前渾身是血的女孩,很難想象她在那裡經曆了什麼,她看起來那麼小,好像随便什麼人來碰一下就會碎掉一樣,居然硬是靠自己找到了出來的路。
餘魚:“她好厲害。”
在最後關頭,姜宜使用【碎物斧】将天花闆砸了個縫,牆皮脫落砸到劉飛,她也因此打開了切換通道,成功為自己創造了一條生路。
她救了她自己。
蘇政嶽看着面前已經不成人形的女孩,發自内心的感歎:“她很強,比她隊友想的強很多。”
沈淵:“嗯。”
吱呀——
一道突兀的關門聲傳來,幾人警惕回望,姜宜卻在這時忽然醒了過來,發瘋似地抓住了劉飛的手大喊:“走!快走!不要等門關上!”
沒人知道姜宜在這裡經曆了什麼,但姜宜現在說的話一定是有原因的。
沒有絲毫遲疑,幾乎是一眨眼的功夫,沈淵已經站在了門邊,一隻手隔檔着即将關閉的大門,沉聲道:“帶上她,走。”
......
姜宜手腕上的數字停在【1】的同時,孫月姐妹手腕上的計時器也停在了【1】的位置。
“他們成功了!”
黑暗中,孫雲喜出望外地看着自己手腕上停下的數字:“姐,他們成功了,姜宜有救了!”
“不見得。”
比起孫雲的大喜過望,孫月顯然冷靜了很多:“我們隻知道核心線索被找到的時候計時器會停,沒人知道會不會有其他可能。”
孫月沒有說出口的可能是:也許姜宜死在了限時結束前1秒。
一盆冷水兜頭澆下,孫雲還來不及轉換情緒,孫月舉着手電筒對着兩人面前的桌子晃了晃,“不管怎麼樣,我們該做的事情不能停。”
沈淵他們答應去醫務室找姜宜留下的線索,孫月姐妹她們自然也沒有白吃成果的道理,臨走前,孫月說她可以和孫雲去查查那個男老師。
女寝守則要求她們9:00之前必須回去,現在已經超時了。
而她們卻什麼都沒找到。
“一定有什麼我們忽略掉的線索。”
孫月十分肯定這個男老師有問題,不僅孫月,孫雲也是一樣,她們不相信這裡會什麼都沒有。
兩人在不大的辦公室裡,一人叼着個手電筒,小心翼翼地翻找着。
手電筒的光過于紮眼,她們還要小心提防亮起的光圈被外面路過的人發現,行動變的異常艱難。
這間學校的老師并不算多,這件辦公室是她們找的第三間,一共有八名老師在這裡辦公。
來之前孫雲就和NPC打聽過了,白天那名男老師叫梁成,今年35歲,多餘的孫雲沒問出來,女寝的學生對于這個老師似乎都挺害怕的。
“姐,在這兒。”
孫雲舉着手電筒朝着孫月的位置晃了晃,示意她過來。
孫月行動不便,聽了孫雲的召喚,随手将手電筒叼在了嘴裡,雙手搭在輪子上推着輪椅朝着孫雲過來了。
“姐,你看。”
孫雲手電筒的光正對着一張照片,上面是梁成和他妻女專門去影樓拍的全家福,不知道為什麼,孫雲看着照片上溫柔笑着注視鏡頭的梁成,總是覺得不舒服。
本能的......犯惡心。
孫月發現了妹妹的情況,輕聲問她:“還好嗎?”
自從幾年前那件事之後,孫雲對于很多這樣形象的人都有着本能的厭惡,孫月明白,但她無能為力。
孫雲搖了搖頭:“沒事。”
她像是被梁成的照片控住了一樣,半天挪不開眼睛,隻是僵在原地,勉強維持着和孫月最基本的溝通功能。
孫月相信自己的直覺,比起自己的直覺,她更相信孫雲的反應。
這個叫梁成的男人,一定有問題!
孫雲狀态不佳,仿佛被什麼夢魇住了一樣,隻是這麼靜靜地站着,孫月都能感受到她情緒的起伏。
孫雲狀态不好,孫月也沒有催她,隻自己小心翼翼的叼着手電筒在鵝黃色的光圈下翻找着可能有用的線索。
“誰在那兒?!”
一道雄渾的男聲傳來,有人在快速接近這間辦公室。
她們暴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