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雜亂、急促的腳步交織着沉悶的呼吸聲憑空響起,僅僅是這麼聽着就足夠讓人心頭一緊。
能夠注意到的是,那串雜亂的腳步聲并非是同一個人發出的,而導緻這串腳步聲變得雜亂起來的原主,仿佛是在逃命。
從腳步聲就可以辨别的出,追逐的兩方存在很明顯的力量懸殊。
前者步聲淩亂且微弱,後者腳步卻如同巨石砸落至地面,每一聲都令人膽寒。
聲音由遠及近,很快便逃到了餘魚的頭頂上方。
餘魚能夠确定的是,他現在正處在一個狹窄的洞穴中,這場實力懸殊的追逐戰正在他所處位置的上方進行着,而他和沈淵他們從進入副本起就被打散了。
他不知道沈淵他們在哪裡,同理,沈淵他們也不知道他在哪裡。
洞穴不高,餘魚隻是稍稍直了直腰背便能夠到洞頂。上方追逐的聲音逐漸貼近,他豎起耳朵,想從黑暗裡盡可能多的獲取一些有用的信息。
“老、老天、保佑,救救我。”
是個年輕男人的聲音,他氣息混亂,像是跑了許久一樣,連個囫囵話都說不清,隻能勉強發出對上天的請求,祈求對方能夠救自己一命。
“看不到我,看不到我,老天保佑看不到我。”
像是在躲避什麼人,餘魚聽到逃命者在地上爬動的聲音,他的衣服摩擦着地面發出沙沙的響聲,混着那一聲聲即将崩潰的祈求,透着一股濃烈的求生欲。
到底是什麼東西在追他?
那東西會是他們接下來需要面對的嗎?
男人依舊在爬,巨石一般的腳步似乎停在了離男人不遠的位置,隻是徘徊卻再也沒有跟着過來。
沒追上嗎?
還是真的如同那個男人所祈求的一樣,對方沒有看到他?
“早知道就不出來了,真該死。”
“就算是在洞裡餓死也好過被當口糧。”
男人低聲亂語,他似乎已經忘記自己的聲音也會吸引追捕者,隻是本能地碎碎念以緩解自己的壓力,瘋倒是還沒瘋,但要這麼繼續下去,怕是離瘋也不遠了。
餘魚站在洞穴裡,入眼處皆是一片漆黑。
要不是他還能站直身子活動,餘魚甚至要懷疑自己拿了個什麼被活埋的角色卡,一開局就被埋地下了。
不給餘魚細想的機會,頭頂上方的男人忽然驚聲尖叫了起來。
“滾啊!”
“你不要過來啊!”
那聲尖叫太過凄厲,吓得原本還将耳朵貼在穴壁上的餘魚渾身一抖,一個晃神險些給自己後腦勺磕在穴壁上。
“沙——”
不等餘魚回神,男人衣服摩擦地面的聲音便再度傳來,隻是與之前不同,這次他是被人極速拖走的。
男人指甲死死的扣着地面,餘魚能夠聽到指甲扒着地面發出刺耳的聲音,伴随着男人絕望的悲鳴和嗚咽,迅速遠離了他頭頂的位置。
幾秒鐘後,一道清脆的咯噔聲傳來。
餘魚可以肯定,那是男人脖子斷掉的聲音。
追擊者沒有任何仁慈和遲疑,發現男人後徑直擰斷了他的脖子,根本沒有給他任何求饒的機會。
接下來,是漫長的咀嚼聲。
沒有慘叫,沒有悲鳴,隻有牙齒撕扯皮肉的聲音,仿佛這一切隻是進食者的盛宴,他在享受他的美食。
餘魚深處黑暗之中,他能夠想象男人七零八碎的屍身。剛剛這個男人還活着,還在祈求上天垂憐,現在卻已經死了。
餘魚麻了,他的想象力過于豐富,隻是這麼想着就感覺頭皮一緊,更别提要是真的發生在自己面前,他恐怕得和劉飛一樣吐一地。
但更詭異的事情發生了,這場餘魚以為的進食盛宴并沒有持續很久。
準确來說,對方似乎并不是在單純的進食?
餘魚認真地聽着頭頂上方傳來的聲音,他能夠确定對方的牙齒确實是咀嚼,但并沒有吞咽的動靜,相反的,那更像是牙齒撕咬過動物表皮之後的本能咀嚼,咀嚼完後ta就吐掉了。
不是為了吃?
那會是為什麼?
餘魚将耳朵貼在穴壁上,他能夠判斷對方确實将男人拖了一段距離,擰斷了男人的脖子後又進行了撕咬咀嚼的動作,但現在......
餘魚發現,那巨物身邊似乎還跟着個什麼東西,小小的,甚至還不如男人腳步聲重,隻是繞着巨物不斷跑跳,聽腳步聲可以推測,那跟在巨物身邊的小東西似乎還挺開心的。
是幼崽嗎?
那東西不大,一直跟在巨物身邊。巨物在殺了那個男人以後也沒有立刻離開這裡,反而是有條不紊的撕掉了男人的皮肉,但他也不吃,隻是用牙齒撕掉了以後嚼了兩下又吐了。
難道是在給幼崽捕食?
但他并沒有聽到幼崽進食的聲音,反而聽到了一陣細碎的,叼着東西來回奔跑的聲音。
小東西很快樂,它的步伐像是一條金毛叼着飛盤似的快樂,餘魚徹底懵了。
這是......在遊戲?
那東西殺了一個人,居然隻是為了逗一個小東西玩?
這特麼的是個什麼設定????
你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