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的衣服破破爛爛，看起來沒少和别的人或者貓發生沖突。

這還是他第一次臉上挂彩，在得知餘魚下落的時候，沈淵幾乎是失了智一樣沖了過來，這個過程裡他完全沒考慮過隐藏自己，因此遇到了不少要抓他的貓，也遇到了不少攔着他的人。

這其中就包括蘇政嶽和劉飛。

蘇政嶽和劉飛後來去了哪裡他不知道，但他在見到他們兩人的時候稍微撿回了一些理智，至少後來的他知道隐藏一下自己的蹤迹，沒有直沖到别墅裡搶人。

他在這棵樹上從晚上蹲到了早上，眼都沒敢眨一下，這才在望遠鏡裡看到了餘魚的身影。

幸好，幸好他還活着。

沈淵握着望遠鏡地手稍稍卸下了一些力，可以注意到的事，他那原本纖長有力的手，此時卻遍布傷痕。

在此之前，就連沈淵自己都忘了，他也是會受傷的了。

望遠鏡裡的餘魚看起來幹幹淨淨的，身邊跟着兩隻貓，其中一隻似乎還很黏他，總是在不斷地蹭他。

沈淵蹙眉，他從望遠鏡裡看到那隻布偶，不得不承認的是，那隻布偶很漂亮。

“找死。”沈淵語氣陰沉，沒人知道他這話是對誰說的，更沒人回應他這句話，但他仍舊說了下一句：“我勸你們最好不要設置這些沒用的NPC，不然我不保證哪天回去直接炸了機房。”

“這就急了？”一個與沈淵完全不同的少年音從他的嘴裡說了出來，似乎是在挑釁般回怼了一句：“你倒是先出來再說吧。”

沈淵沒有說話，他的目光始終緊盯着餘魚的方向，沒多久，他便看到餘魚被那隻跟在他身邊的三花推了下去。

沈淵的心一揪，雙手再度握緊了望遠鏡，鏡片裡，餘魚是跛着腳走出來的，出來時，手裡還拄着一根拐。

他看到了餘魚崴腳的全過程，包括那個布偶叼着拐跌跌撞撞跑來的模樣。

“這就讓你有危機感了？”少年借着沈淵的嘴諷刺着沈淵：“一隻貓而已，它甚至不是個人。”

沈淵：“你應該知道挑釁我的下場。”

少年：“知道啊，不過我很好奇，你真的有他們說的那麼強？”

沈淵沒有說話，他看着鏡片裡的餘魚一瘸一拐地走進了别墅内部，直到餘魚的身影完全消失。

收起望遠鏡，沈淵不再隐藏自己的身形。他起身，站在那棵樹上揉了揉太陽穴，神情相當不悅。

沈淵：“沒人告訴你，我的身體不允許任何AI接入嗎？”

少年：“有啊，但直接接入最方便也最安全。”

沈淵：“你是真的很想死。”

少年：“一般吧，而且你也很清楚，我們并不會死亡。”

“嗯。”沈淵冷笑道，“看來還沒有人告訴過你完全死亡的事。”

屏幕後的少年沉默了。

他看着屏幕裡的沈淵不自覺地皺眉：完全死亡？有這回事？

長久地沉默讓身處副本裡的沈淵笑出了聲，他跳下梧桐樹，随手拍了拍自己的衣角，望着天幕的方向說：“原來如此。”

沈淵笑，目光始終盯着天幕：“以你的級别偷溜進機房，動用AI私聯實驗體，影響實驗進程，你是真的不知道那群神的手段啊。”

少年坐在屏幕前的身影忽然抖了抖，懸在綠色按鈕上的手指遲遲不敢摁下，他甚至不敢回頭，怕一回頭就遇上沈淵口中所謂的“神”。

“你會死。”沈淵說，“不需要我動手，很快，你就會死。”

少年的手開始發抖，直到他聽到身後一聲巨響，指尖不自控地摁下綠色按鍵。

“編号7101，你已被捕。”

那是一群人破門而入的聲音，人聲與各種機械聲雜亂不堪地從沈淵嘴裡冒了出來。

“你們居然敢動我！”

難怪他能接觸到機房，沈淵站在天幕下，他聽着自己嘴裡各種聲音，包括那個小孩叫嚣的語氣。

看來這個小孩并不是什麼普通的研究員而已，沈淵想。

“報告，2号機房被入侵，AI接入玩家，請求重洗該玩家編碼！”

“報告，現查看被接入玩家信息！”

“報告，經查看被接入玩家是......沈淵？！”

緊接着，沈淵聽到腦中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警報聲，他知道那個少年大概率已經死了。

至于他自己......大概率又要經曆一次偏頭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