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裡,呼噜都沒有說過話。
起初餘魚還很擔心這件事會不會對呼噜造成什麼陰影,但沈淵卻讓他放心,即便是殘次品也沒有這麼脆弱。
“我不是副本boss對嗎?”餘魚假裝毫不在意的扔出了一個問題,他不清楚自己期待的答案是什麼,隻能加快了扒拉飯碗的動作。
“不單純是。”沈淵說話嚴謹,看着餘魚,他反問道:“你想知道?”
餘魚手下一滞,嘴裡的米飯嚼動了一半就停了下來。
“不要含飯。”沈淵提醒他,“對胃不好。”
餘魚擡頭看向沈淵,本能地問:“你對我這麼好,也是因為以前的那個我吧?”
沈淵沒想到餘魚會這麼問,原本還在替餘魚擦嘴的手忽然停了下來,沉靜地看着餘魚,反問他:“有區别嗎?”
餘魚忽然不知道怎麼接話,或許在沈淵看來他還是他,但對餘魚自己來說,他根本不認識那個自己。
“雖然不清楚過去究竟發生過什麼,但我猜,你一定不是殘次品吧?”餘魚說着,放下手中的筷子接着道:“這裡應該不止有我一個殘次品。”
譬如呼噜,譬如尼根。餘魚猜測,這個遊戲裡的NPC大概都是些所謂的殘次品。
沈淵聽到了餘魚共腦的猜測,但他卻搖了搖頭:“不全是。”
沈淵解釋道:“不是所有殘次品都會被投放進這裡再利用,大部分殘次品隻會被銷毀。”
餘魚聞言,勉強地笑了笑:“原來我還不是最菜的。”
沈淵見他情緒不佳,夾了塊紅燒肉放進了他的飯碗裡,輕聲說了句:“你最喜歡的。”
“可我都不記得我最喜歡吃這個。”餘魚有些喪氣,他不清楚自己為什麼會産生這樣的情緒,對于那些自己并不熟悉的習慣和過去,他甚至有些本能的抗拒。
沈淵問:“你想知道以前的事情嗎?”
餘魚用筷子尖撥了撥紅燒肉:“不确定。”
沈淵表示理解,他并沒有說什麼,隻是伸手摸了摸餘魚的腦袋:“如果你想知道,我随時都可以講給你聽。”
一同吃飯的還有蘇政嶽和劉飛,他們兩人從剛剛開始就噤了聲,就連一個吞咽的動作都不敢有,生怕打斷餘魚和沈淵的談話。
比起餘魚的猶豫,劉飛簡直好奇瘋了。
他認真聽着沈淵和餘魚有來有往的對話,誰曾想剛聽到關鍵處,餘魚就來了一句不知道。
劉飛來回看了下兩人,見二人都是副不打算再談的樣子,劉飛哎呀一聲将筷子拍在了桌上,急不可耐的催促道:“說啊,快說啊,什麼過去,什麼殘次品,話說一半可太煩了!”
蘇政嶽心裡咯噔一下,趕忙拉着劉飛坐好,小聲斥責他:“閉嘴。”
餘魚一愣,他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完全忘了劉飛和蘇政嶽的存在,隻好尴尬的笑了笑。
蘇政嶽沒有說話,隻是小心地觀察了一下沈淵的表情,看起來沈淵并沒有對劉飛的反應不滿,蘇政嶽這才放下心來,出聲緩和起氣氛來。
蘇政嶽:“都過去了,現在最關鍵的是以後怎麼辦。”
出乎意料的,沈淵第一次接了話,雖然隻有一個字:“嗯。”
“說起以後......”
劉飛說着,一對眉毛忽然垮成了個八字。打開自己的掌心,劉飛滑動着積分排行說:“上個副本賺的本來就不多,結果去了兩趟暗樁,我的積分還下滑了三名。”
劉飛一張臉像個苦瓜似的看着自己的積分歎氣,餘魚有些不好意思的說:“對不起啊......”
餘魚自己沒有積分,為了救呼噜,蘇政嶽和劉飛确實掏了不少積分出來,一想到忙前忙後好幾天,不僅沒賺到還賠了,餘魚感覺自己好像千古罪人。
“和你沒關系。”劉飛笑着拍了拍餘魚的肩膀,“都是好兄弟,還在乎這個?以後再賺就行了。”
餘魚:“話說回來,你們不覺得這個副本的積分獎勵很少嗎?”
餘魚沒有積分,但對比之前茶樓裡一杯茶水就需要200積分,這個所謂的世界任務,沈淵他們最高才拿了200積分,無論怎麼看都太少了點。
沈淵:“破壞規則的代價。”
沈淵話不多,但一句話便足以讓所有人沉默。
但到底哪個行為算破壞規則呢?
是沈淵錘倒代碼牆?
還是尼根抓住系統bug将呼噜送出來?
所有人對于沈淵說的破壞規則的行為都自顧自的進行着頭腦風暴,然而沈淵此時想到的卻是那個違背守則私聯自己的少年。
“不過,這還是第一次我在遊戲裡看到代碼牆诶!”劉飛眼睛亮晶晶的,環視了一下在座所有人感歎:“這會不會意味着這個遊戲我們快通關了?”
蘇政嶽對劉飛毫無根據的聯想感到無語,嫌棄地白了他一眼。
餘魚:“世界頻道沒人讨論這件事嗎?”
蘇政嶽聞言,搖了搖頭:“沒有,估計那個叫王帥的也拿不準代碼牆代表着什麼,不敢輕易開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