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個好主意？”

忽略掉司命的插科打诨，夏得冷漠地轉身将手掌覆在門上。夏得在神之領域沒有需要回避的人，他自然光明正大地用着神之領域的“門”自由穿梭。

一遍遍地在心中默念“門”的使用要領，直到找到合适的感覺才平複好焦慮引起的心慌。

借眼前門之形，助靈界門之啟。

神之領域處處講究形與靈的關系，也正是通過這一小衆途徑，神之領域的“門”幾乎無法被追蹤或入侵。

山中無老虎，司命放肆得多，三兩步跳到沙發上盤腿坐下。

夏得家的沙發，想坐就坐；夏得買的果盤，想吃就吃；夏得訂的報紙，想看就看。他貫徹了“夏得的就是我的”這一方針，絲毫不把自己當外人。他似乎真的在踐行夏得臨走前的衷告，乖乖待在此處，至少這個狀态維持了整整一個上午。

實則司命要想出去惹禍，還需要一位搭檔才行。

直到暖陽隔着窗探向清河，房間才重新有了生氣。

他略微一翻身就掀起了一陣蝴蝶效應，挎包的帶子勾着書封一起滑落。為了避免被這兩個冒失的家夥壓在身下，白色塑料瓶咕噜一聲滑向床底。

明知已經和早上無緣，清河也想不到更好的打招呼用語。他姗姗地拖着鞋跟，伴着一個将完未完的哈欠同樓下的司命問好。

“你昨晚睡得很晚？”司命邊說邊走向廚房，他已經把這棟房子摸索了個遍。

包括廚房隻剩下五個雞蛋兩個土豆半根玉米和面包細面若幹，食物緊缺得很：“介意吃速食面嗎？”

“午飯嗎？我想吃一點，半碗就好了。”昨天的能量消耗不大，清河還沒有感受到明顯的饑餓，他現在唯一的隻有困倦，“相反，我睡得很早，吃了藥後立馬失去意識那種睡眠。”

“嗯？”司命可不知道他離開後清河為什麼突然吃起了藥。

此刻清河依舊被那強力的藥效所困擾，他隻能極力對抗：“别擔心，失眠而已。不過我沒有想到，醫生會給我配這麼強力的藥方。”

藥物知識司命隻是跟着了解了一星半點，談不上熟悉，他不好妄下論斷清河的藥裡是否添加違禁品：“你先停藥試試别的辦法，聽淨魂歌也沒用嗎？”

“沒有。”清河的聲息逐漸弱下去。

雖然清河點了半碗面，司命卻要求營養均衡，僅有的五顆蛋全被他霍霍進鍋裡一起煮了。乍看之下，這簡直是一鍋蛋花湯。

如果不是時間倉促，剩下的土豆玉米也逃不過厄運，連面包也被安排好了切片油煎的命運。現在，它們還有五個小時可以互相告别，直到晚餐的來臨。

湯面暖烘烘的香味勾起了清河的興趣，隻是他一時仍擺脫不掉疲憊，顫動的眼睫足以證明他此時正在掙紮。

掙紮。

掙紮……

……

看不過去的司命忍不住出手，旋轉兩圈把适量的面條裹在筷子上。最後送到清河嘴邊，語氣像是在哄一位小朋友：“來，張開嘴，啊——”

“啊——”清河十分受用，邊嚼邊謝，“阿雲你真好。”

司命也不是全無目的，不多時他便露出自己的小算盤：“有件事我想請你幫我，好嗎？”

即使困得睜不開眼，清河也沒有傻乎乎地直接答應：“什麼事呀？”

“我想要還夏得老師一些錢。”首先，司命抛出一個冠冕堂皇置自己于不敗之地的理由。

其次，他循循善誘：“但是我沒有其他一技之長，不像夏得老師那樣可以寫書賣錢。”

然後，他委婉陳述：“我看到半納城有調查失蹤事件的任務，賞金不菲。”

最終，他單刀直入：“我們一起出去做任務好不好？”

不知哪個關鍵詞觸發了清河的應激反應，他陡然清醒，雙手比了一個大大的叉号：“不可以！你答應過夏得不會亂跑的！”

“哼。”司命别過臉，“你不去就算了，虧我還記着你說想要和我一起冒險才特意告訴你。我自己一個人也可以調查，你可别偷偷跟過來。”

清河緊蹙的眉從始至終沒有舒展過，他拉住司命的手試圖勸他回心轉意：“你一個人去，要是你也失蹤了怎麼辦？”

“你不要管。”司命從夏得那偷來了一句台詞，第一次發現這句話如此之有用。

“你想想看，一個失蹤事件為什麼會有高賞金？這個任務一定很危險。”清河竭盡所能曉之以理，随後動之以情，“我是想要和你一起冒險，但是我也擔心你的安全，我肯定不希望看到你像上次那樣傷痕累累。”

這次無論清河怎樣低聲下氣，司命也沒有表現出半點屈服。

看他鐵了心要接這個任務，最後也隻有清河松口的份，權當是他吃人嘴短。無奈之下，清河歎了口氣點點頭。

“沒關系，你不想去現場的話留在家也可以。比如如果我多少多少天沒有回來，你就聯系夏得老師，他知道怎麼辦。”說着，司命找出紙筆，熟練地畫出了夏得的聯絡标志。

“不行，我要和你一起去。”

清河的心情看上去有所好轉，臉上擠出一點笑：“你忘記我會一點治愈魔法了嗎？關鍵時刻我可以幫你的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