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清河本能向後躲,司命卻不依不饒向前一步逼迫。
相處這些天來,司命向清河展示太多正面特質,這還是第一次在他眼中見到冷淡。哪怕清河确信司命不會因此而産生抵牾,他也不得不為那雙紫眸中的警告意味負責。
他吐出一瓣沾血的花,形狀和櫻花截然不同的梅花。
“哈……一個兩個都這樣。”
看到真相司命反而态度和緩,他一邊歎着氣嘀咕一邊摸出一個藥瓶,從裡面倒出一粒翠綠色的藥丸徑直塞入清河口中:“含着,别直接吞了。”
看到司命态度有所好轉,清河又跳過去跟上,他指着那顆在口腔裡清涼四溢的藥丸嬉笑:“薄荷糖。”
當然不是。
隻是一種低級的解毒藥,能否解除花毒還是未知數。司命随身的藥品不多,解毒藥僅僅隻有三顆,還是上次跟着阿改一起去妖怪市場現買來的。他看不出清河中毒程度,但是保險起見,正規醫生總比他有用。
之所以會狼狽到如此地步,主要是因為信息太少。
櫻花林讓人失蹤的方式不知道,櫻花林幕後人動機不知道。花毒和花刀在冒險者協會的記錄冊上更是聞所未聞,連妖怪紅蕊可能與此事有關也是進來後才得知。
有點懷念一切都被人預先打點好的日子了,他隻要悶頭幹就行。
“這可能是針對你的私人恩怨。”司命第一句就抛出了自己的觀點,“還記得紅蕊嗎?櫻花林的事件可能和他有關,他一直對你有敵意,很可能借此來殺你。”
“所以你明白了嗎?”
“你需要離開這裡,先回半納城解毒。”
猝不及防的結論讓清河頓感錯愕,他還停留在第一句,還在為紅蕊辯解:“不會的,紅蕊是好孩子,她不會傷害别人的。”
好似紅蕊無罪的話,他自己也能跟着順理成章地留下。
其實這兩件事不是因果關系,在司命看來,花毒才是因。
因此他拒絕得合情合理,毫不留情:“你繼續留在這裡隻會拖累我。”
此時兩人已經處在櫻花林邊緣,至于是後退一步就此結束,還是向前一步觸動那看似平靜浪漫的櫻花雨中的花刀,司命選擇後者。他輕而易舉地掙脫清河的手,卻步走入了花刀陣中。
今天第二次逃跑了,他太害怕在清河臉上看到任何不安的情緒。
他明知自己的行為叫做抛棄,以為把對方的行為先一步定義為背叛即可心安理得。可事實并非如此,他還沒聽到任何指責就先在後悔中度日,直到一個死亡訊息降下裁決,他的心好痛。
他不知道她對自己的抛棄做何反應,因此每次再抛棄某人時,從對方臉上看到恐慌、悲戚、憎惡,都要恍惚地想:她是否也是如此?怨我,恨我,再到以同樣的方式懲罰我,永遠抛棄了我。
“不是的!”
被飛舞的花刀阻攔在外進不得半步,清河隻能眼睜睜看着那在花刀中上下翻飛的身影愈走愈遠,他賭氣一般大聲朝那身影喊:“我知道你不是真心的!”
那身影片刻也沒停。
瓶子裡剩下兩顆解毒藥丸,臨走前司命全塞給了清河。如果他知道清河會咬咬牙把這兩顆也一口氣全吞了的話,他一定會發現這是個天大的錯誤決定。
清河隻是咬咬牙而已,司命得知清河也學着他向前硬沖的話,他會咬牙。
不過清河隻是照貓畫虎,他沒辦法如司命那般行雲流水地把花刀甩在身後。何況清河隻向前走了兩步便感覺到一股巨大的斥力在把他往外推,使他半步也無法踏出。
那股斥力不分敵我,連帶着清河身後的花刀也被它推到一旁,為清河鋪了一條向後的光明大道。
“……”清河稍一卸力就會被那股莫名的力頂退,他隻是向後瞟了一眼,回神時已經又退後了一段距離。
如逆水行舟般地白費功夫。
任憑清河如何更換方向,他隻要一往花刀陣中紮過去,那股力始終死死地黏住他。使他進不得,但是當清河萌生退意,它可謂是夾道歡迎,簡直飛流直下一瀉千裡。
清河艴然大怒清河火冒三丈清河氣急敗壞……以上情況均未發生。他隻是有一點點嗔怪,氣哼哼地抱怨了一句:“你們太過分了。”
如此這般,清河表演了長達五分鐘的“如何讓對方感覺你很生氣”。
然後……
趁機跑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