匪首頓時目露兇光,伸手狠狠一拍桌子,起身氣勢洶洶大步過來。
被困在一旁的車夫立刻急了,他嘴裡被塞了破布,隻能幹瞪着眼嗚嗚掙紮。
匪首完全未将他放在眼裡,一個眼風都欠奉。
他直奔姜月過來,粗魯地伸手捉住她的衣領,未用什麼力氣就幾乎将她整個從椅背上拉起來。
“我不是…。”
迷藥效力不弱,姜月說話困難得緊,喉嚨一點不聽使喚。
衣領上的力道分毫未松,匪首咧着嘴冷笑一聲,“你不是什麼?小娘子莫要蒙我,你梳着婦人的發髻。”
“不是正房…夫家未必…願意出錢。”
匪首動作一頓,狐疑地掃她一眼,“不是正房穿成這樣?”
他低聲罵了句,“…狗官真有錢。”
他把姜月衣領一丢,轉身大步走回主位,一屁股坐下,眼睛仍緊緊盯着姜月,若有所思。
姜月緩了會兒,終于能連貫說話,頂着他打量道,
“壯士若有意,我可為您…麾下之人看診,以抵贖金。”
此言一出,一旁喽啰的眼睛紛紛亮了起來。
然而匪首毫不買賬,“拉倒,我全寨上下小病則治大病則死,看一輩子診也花不了五千兩。”
“我帶着兄弟幾個,拼死把你從那幾個越人手裡搶出來,是為了一輩子榮華富貴!”
匪首甚是心酸,過去世道亂的時候,兵匪一窩,他們什麼人都敢搶,日子過得滋潤極了。
誰知新朝建立之後,時局漸清,他們就越來越不好做了。
再加上朝廷還隔三差五的剿匪,他們這幾年越過越落魄。
所以今日偶然看見姜月被劫,他當機立斷,狠下心來幹這一票黑吃黑。
“越人險惡,你若落在他們手裡,會受什麼折磨不必我多說吧?”匪首緩和語氣,勸道,
“我們也算救你一命。你隻需告訴我,夫家是誰。雖說隻是個妾室……你應當也值不少錢。”
匪首摸着下巴,臉上滿是肉疼。
正室夫人有家室有地位,五千兩對方大概率咬咬牙也就出了。
而妾室不過以色侍人,再買一個也用不了多少錢。隻能盼着對方對着小娘子有些感情,願意為她出一筆血了。
一千兩,就要一千兩,省着點花,也夠他們一輩子吃喝不愁。
姜月默了默,“我是外室。”
“……”
匪首一掌拍在額前,痛苦地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