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

“和海祇島的第一場談判，你要站在我這邊。”

“呵，不愧是你，做了利益最大化的選擇。”楚昭輕笑，“不過，算是在我的意料之中。我同意了。”

兩人站在門外，恰好聽完了散兵出來和空交戰的全程。

“……沒有邪眼，他們也一樣會死。至少，邪眼還給了他們實現「願望」的機會……”

“……隻需要一點點代價，就能得到掌握世界的感覺。用性命換取無上之力，挺劃算的不是嗎……”

“……無論怎麼努力，都不過是徒勞……”

“……如同水中泡影，絢爛的同時，便會迎來毀滅……”

“……越是失去就越想得到，越是無能就越要掙紮……”

“你現在的臉色很精彩啊。怎麼，你不會是在難過吧？”神子擡手掩住唇。

“你看錯了。”

“你的表情确實很冷靜，但是你的眼神……你應該很久都沒有僞裝過自己的眼神了吧。況且，我對人類的心思可是很敏銳呢。”

“神子。”楚昭閉了閉眼，“我是答應了一定會幫你，但我可沒說幫到什麼程度。”

“這算威脅嗎？”

“不，這隻是好心提醒而已。”

“好吧，好吧。你願意給自己添麻煩，我也沒意見。”

……

空很憤怒，但是不知對方做了什麼，他倒在地上，再起不能。他瞪大雙眼，在合上眼皮的前一刻看見了……楚昭和另一個人的身影。

神子和楚昭先後進入這個空間。散兵看見他們時，臉上那瘋狂的笑意收斂。

“怎麼？你們要救他？”

神子笑着走近，剛想說話，就聽見楚昭在身後咳了一聲。

她笑容一凝，然後悠悠歎了口氣，舉起手中的神之心：“這就是你要的東西吧。作為交換，放過他。”

散兵接過神子抛過去的神之心，沒說話。

“那麼，這兩個小家夥我就帶走了。”神子一笑，用法術托起兩個人，走出了工廠。

離開前，她意味不明地說了一句：“明明都操心到這種程度了，有些人還在嘴硬……呵呵……”

隻剩楚昭和散兵在在空無一人的廠房裡對視。

“啧，你那是什麼眼神？别這麼看我。”散兵偏開頭，用他一貫的語氣說。

楚昭垂下眼眸：“抱歉。”

“呵，”散兵卻冷笑一聲，看起來更生氣了。他走到楚昭面前，“你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做不到，就别用那種讓人惡心的眼神看我！”

楚昭看着他，在他說完的時候歎了一口氣，然後一邊向前走了幾步，一邊輕輕開口：“你說的對。我現在什麼都做不到。但是至少，我還能給你……”

一個擁抱。

一個輕柔的、溫暖的擁抱。

一個輕柔的、溫暖的、有人幾百年未曾得到過的……真切的擁抱。

“你……”

楚昭在散兵反應過來之前松開了手，他隻是放下手，沒有退後，兩人依然挨得極近。

楚昭不像往常那樣輕松随意或溫和疏離地笑着，那是一個溫暖的、親近的、好像能包容一切的笑，像是冬日裡的暖陽。

散兵卻後退了幾步，惡狠狠地盯着他：“我才不需要你自作多情的假好心。”

楚昭眨了眨眼。

[我都做好了至少會被推開的準備，剛剛也确實也察覺到了他手的動作，但是……在這種情況下都沒有推開我嗎……]

“不許跟着我。”散兵瞪了他一眼，轉身就走。

楚昭溫柔地笑了笑，也不在意他是否聽見：“我剛剛的承諾永遠有效。不管在什麼情況下，隻要你願意，即使我什麼都做不了，也至少還能給你一個擁抱。”

四周已是空空蕩蕩，隻餘楚昭一人站在正中。

“……我又不是對誰都這麼好心……”

楚昭的低語還在這片空間裡回蕩，他本人不知何時卻已離開。

散兵從二樓跳下來，沉默着走到剛才的位置，果然發現了某個人故意留下的東西。

是一朵紙花。

他撿起來，還未仔細端詳，就收到了消息。

【楚昭：看到我的驚喜了嗎^_^閑來無事折的，你要是不嫌棄就收下吧。當然，如果你很讨厭的話，扔了就行，沒關系的。】

“呵……真讨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