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納裡迅速接上:“巡林官隻負責雨林裡衆人的生命安全,隻有當他們有生命危險的時候才會介入。”
艾爾海森低頭看書:“我戴着耳機,什麼都沒聽見。”
幾個人越來越離譜的發言讓流浪者刮目相看,于是他在卡維期待正常人的眼神中輕笑一聲:“剛剛有人來過這裡嗎?我怎麼沒看到?”
真·白切白·卡維目瞪口呆:“……你們怎麼在這種事上這麼默契?那我現在說自己什麼都不知道是不是晚了?”
在他震驚的時候,楚昭已經走遠。艾爾海森率先合上書跟上去,其他人連忙追上。
離開幾百米後,艾爾海森看着越來越近的距離,回頭看向卡維:“你不是想見他嗎?現在可以叫住他了。”
“你在說什麼鬼話?為什麼是我來?”卡維瞪了艾爾海森一眼,雖然不情不願,但是依然試探着喊了一聲“楚昭”。
沒有回應。
于是他加大音量:“楚昭——”
這時候楚昭若有若無地聽見有人在喊自己,回頭看了看。
“楚昭——”卡維喊了第三聲。
這回楚昭聽出來了,連忙往回走,然後就看見了一支華麗的隊伍。
“你們這是?”
“來找你的。”賽諾言簡意赅。
周遭陷入了比賽諾講了個冷笑話之後更深的沉默。沉默中楚昭的視線掃過明顯不怎麼平靜的卡維,猜到了經過。
“從哪裡開始?”
“你剛開始說話的時候。”
“他們前面那段惡心人的話你們沒聽見挺好的。”
看着楚昭不在意的樣子,縱然其他人有很多疑問,最後也沒有問出口。況且現在的情況也不适合盤問,他們還是先走比較好。總歸楚昭不會躲他們,之後總能找到機會的。
“啊,你看起來還有事要做,那我們就不打擾了。”卡維拉着艾爾海森就走,賽諾和提納裡也向楚昭點頭示意自己離開。
幾人走後,流浪者斜倚在一棵樹的樹幹上,帶着微妙的笑意用刻意拉長的聲音複述楚昭說過的話:“前不久剛剛研究過‘神明軀體’?”
“善後的同時順便出于好奇心研究一下,應該沒什麼問題吧?”楚昭站在流浪者的正對面,從容不迫地給出解釋。
“你認為體驗被改造的感受是懲罰?”流浪者依然是微笑的表情,但是目光緊緊盯着楚昭,既想得到回答,又怕是自己多想。
楚昭臉上的表情收起,他想着這個問題的答案顯而易見,但是流浪者的反應表現出他的極度不自信。就像一張被風化的紙張,看上去光澤如初,但是卻脆而薄,隻要稍稍施加外力,就會落下一地粉碎的屑末。
他走過去輕輕抱住流浪者:“會很痛。”
沒有挑明,也不需要挑明。二人心知肚明,流浪者會懷疑自己得到的是否是真正的、純粹的愛,于是他一次又一次地試探那份愛不是一顆在外面裹着一層蜜糖的毒藥,也不是一顆甜到發苦的過期的糖,隻是一顆很甜很甜的糖果,把這顆糖給他的人舍不得在其中摻雜上一點雜質;而楚昭不願意讓他回憶起經曆過的苦難,在說愛時偏偏又繞不開那些過去。
一個避而不談,隻想着循序漸進;另一個卻在這種情況下開始害怕得到愛的不是自己,急于确認自己得到的是否真實。
而這種矛盾,終于在流浪者親耳聽見楚昭說起對自己的在意時爆發出來。
“說實話,比我預想的結果好一點——也可以說更糟糕。”楚昭輕撫着流浪者的背,“我本來以為你的問題會更尖銳。”
“怎麼,我讓你失望了?”流浪者用慣常的嘲諷語氣問道。
“當然不。”楚昭立馬否認,“我隻是在想,如果我和你說,晚上再和你讨論這件事,你應該不會生我氣吧?”
“你有什麼要緊事非要等到晚上?”
“和時間無關,但是需要一個相對安全的、不被人打擾的長時間段,晚上是最合适的。”
“哼。我在你心裡很不講理嗎?你的理由合情合理,但是如果是在敷衍我的話……”
“我就完了。”楚昭很上道地接話。
“你知道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