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魯斯特不得不承認,這番話語勾起了他的興趣。或者說,他的記憶因異能力而不斷流逝,此刻于這具身體的胸腔之中跳動的,已然成了完全的記憶。
是他的異能,對這番話有反應?
“你憑什麼覺得,自己能越過樊籬?”
“在遙遠的世界屋脊之上,有一群僧侶始終都在進行一項莊嚴而肅穆的儀式。他們在以特殊的方式,推導神的名字。并這樣堅信,當九十億個可能性被推演完全時,那便是世界的終結。
若閣下能窮盡所有的平行世界,看穿所有世界中暗藏的脈絡,是否足夠引來造物者的一瞥?”
“或許最糟糕的結果,也隻是無事發生,不是嗎?”
普魯斯特接過書。
當他完成這個舉動的刹那,就代表他做出了選擇,而命運也會因此流轉。
需要在此明确的是,費奧多爾始終都清楚,自己想要做什麼。一切的行路都是結局到來前的必要鋪墊,而循規蹈矩的做派顯然不符合現在的場景。
所以,此行的目的,從始至終都隻有一個。
那便是,引起世界的震動。
……
于是,正在另一個世界品茶下棋的費奧多爾,莫名感受到了臉旁的耳墜在發熱。
“南宮閣下,這……”
南宮珏眉頭緊皺,感到心髒正因不明原因而劇烈跳動。
下一秒,所有的一切完全靜止,因為無意義而靜止了。
南宮珏眼睜睜地看着周遭的一切開始崩塌,帶着極其強烈的死亡的氣息。
第一反應,他迅速伸手将面前的費奧多爾抱在懷裡。然後是瞬間,這崩塌演變成了某種更為細密的聲音,像是冰面上無序的裂痕,一點一點蔓延到整個世界。
懷中人剛想擡頭,就被南宮珏捂着眼睛抱緊。
“别看。”
這世界正在重組。
于靜止的時空中,一道男聲在南宮珏的腦海之中響起。
“你……”
南宮珏:“你是誰?”
“呵,别緊張,我是說,就在剛剛,你們差點惹了大麻煩。”
“不過嘛……我在解決麻煩這件事上,也算頗具心得了。”
“總而言之,此事到此為止。”
對面輕笑一聲。
“若是你不願就此為止的話,我可以幫你打消這個念頭。”
南宮珏堅持開口道:“他做了什麼?”
“他試圖窮盡一切可能性,這會傷害到我……的利益。”對方顯然沒把這種程度的麻煩看在眼裡,“各種世界,有的時候會進行無規律的交織,所以從理論上來說,一個錨點,就足以窮盡一切的可能性。”
“某種程度上來說,他還真是個天才。”
對方的聲音低了下來。
“如果這是個正常的世界就好了……”
“除此之外,我還知道一些,你也不知道的事,想知道嗎?”
聽着腦中類似于調笑的話語,南宮珏沉默片刻。
“是什麼?”
“哼,不告訴你。”
南宮珏:……
懷中的人動了動,“南宮?”
南宮珏眯起眸子:“回來了?”
費奧多爾:目移。
遙遠又遙遠的橫濱,有人正于港口,向下凝望由記憶構成的群星。
半晌,他對着某處輕笑。
“既然如此,那推演命運的神明,同奴隸也沒有半點差别。
不是嗎?看官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