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至此才生出一絲實感。

這一切都是真實的。

——

蕭炎生出一種被人抱在懷裡，輕聲安慰的舒适感覺。

他在這股力量之上察覺到了熟悉的氣息。

是他的老師。

睜眼——

一張熟悉的臉龐，正笑吟吟地望着他。

蕭炎擡起手臂，伸出手指，想要觸碰。

藥塵放任他的行為。

蕭炎就這樣，觸到了藥塵的額頭。

而後，他喃喃道：“老師……”

指尖觸到的堅韌的皮膚，是溫熱的，熟悉的，仿佛泛着好聞的味道的。

藥塵滿含笑意，問他：“還沒清醒？”

蕭炎這才驚覺，眼前确确實實就是他的老師。

宛若撥開迷霧的圓月，隻為将月光播撒至一人身上。

蕭炎眼中也隻能盛下一人。

他猛地起身，把眼前這個人牢牢抱在懷裡。

“老師！”

藥塵安撫着拍着他的脊背，道：“炎兒……”

“多年未見，你成長了許多……”

蕭炎卻傾訴着說道：“我很想您……老師……”

他在藥塵的耳邊輕聲說着，直要把藥塵的心融化了。

他這些年在藥族忙着處理分體之事，确實是忙完了才返回中州，因此沒什麼多餘心思想其他的。

看來，這幾年蕭炎沒有了自己的陪伴，很是不習慣。

“我回來了。”

藥塵撫摸着他的頭發，“你來到中州了，這裡很大，很精彩。在你超過我之前，老師一直給你撐腰。”

蕭炎在他耳畔仍道：“老師，我很想您……”

藥塵沉默着歎了口氣。

看來這小子，是真的很念他。

便不再多說。

足足抱了一刻鐘，蕭炎才回過味兒來。

他略松開手臂，隻是還牢牢攥着藥塵的袖子。

“老師，許久不見。”

藥塵笑着道：“嗯，你長高了，也瘦了很多。”

蕭炎眼眸濕潤，隻是看着他，臉頰上帶着些許上湧的氣血，看着反倒更顯稚嫩。

“老師……這些年，您去了哪裡？”

藥塵陷入了回憶之中，不知怎麼說，不知該說些什麼。

“去處理一些事。”

“老師以後還會去處理‘這些事’麼？”

藥塵搖頭：“不會了。”

蕭炎這才帶着一絲滿足：“我會努力修煉，老師以後再去處理這些事，我能幫的上忙。”

藥塵想說：你能幫得上什麼忙。

可他知道此時此刻不該說這些，于是隻是應聲：“嗯。”

“慕骨，我殺了。魂殿那邊，我也幫你報仇了。”

蕭炎輕笑幾聲：“老師總會幫我出氣。”

“老師，你還是對我這般好。”

一切似乎都沒有變。

藥塵還是那個慈祥的溫和的師長。

蕭炎還是那個孝順的細心的徒弟。

蕭炎忽然又湊了過去，把耳朵靠在藥塵胸口。

“老師，這些年，我從迦南學院來到中州，本以為可以在星隕閣找到您的蹤迹……可惜，連風老都不知道您在哪裡。老師，我忽然發現，如果您執意要走，誰都留不下您……”

藥塵悶笑：“你這小子，難不成我去哪裡還得時時刻刻要你知道？”

蕭炎撇嘴：“那也不能一走三年！”

藥塵：“我今天聽你說話總覺得怪别扭的。”

蕭炎直起身，跪坐在床上，道：“老師都三年沒看見弟子了，可能不太習慣吧。”

藥塵聽得直搖頭：“臭小子，行了，快下來，讓我看看你如今的境界。”

蕭炎不情不願地被藥塵從床上扯了下來，穿好衣物，仔細感受。

“咦？”

他驚喜道：“靈魂境界……似乎有了很大的提升！”

藥塵點頭：“我将從魂殿奪來的靈魂本源分給你一小團，你現在應該是達到了天境。”

蕭炎感受着充盈的靈魂力量，欣喜若狂。

“靈魂本源？”

“嗯，魂殿如同伥鬼一般，這麼多年來抓捕靈魂，便是為了抽出靈魂本源。待你升上鬥尊，我便把剩下的靈魂本源都給予你，應該能達到天境大圓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