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蕭炎輾轉反側。
他幹脆不多想了,斂息偷摸鑽入星隕閣閣主的房間。
“老師……是我!”
藥塵坐在床邊,回道:“進!”
于是門被打開,蕭炎深吸一口氣,走進房間,關上房門,轉身,雙眸晶亮地看着床邊的人。
他們如今,不僅是師徒……
蕭炎心跳的極快。
白日裡光顧着哭了,後來也是渾渾噩噩,本以為此生最好的結果就是能裝作一切未發生,陪在老師身邊,沒料到老師居然也……心悅于他!
這一遭一遭的,讓他現在才回過味兒來。
蕭炎走至藥塵身前,站定。
這般居高臨下地望着他,很少。
房間内燃着一根燭,燭光搖曳,氣味幽微,聞之心曠神怡。
蕭炎就此明曉,老師的心情也不平靜,居然點了這燭,聞着這香。
他因此更加喜悅。
藥塵被他的陰影籠罩,整個人微微後仰:“怎麼來了?”
蕭炎雙眸盛滿笑意。
“我想老師了。”
說罷,彎腰抱住藥塵,把他鎖進懷裡。
青年呢喃着:“老師,我沒有做夢吧?”
藥塵被捂在他胸膛處,以頗為可笑的力道掙紮了兩下後,也忍不住笑了:“應該是沒有。”
蕭炎感受着掌心之下,隔着衣料,那柔韌的肌膚,終于明白了以往觸碰到老師為何會心跳加速臉頰發燙。
他可以正大光明地抱他了。
蕭炎的手,不太老實。
藥塵被他摸的有些癢,後背上,兩隻手掌熱得很,隔着衣服小幅度蹭動。
呼出一口熱氣,藥塵略感不适:“做什麼?”
蕭炎笑着道:“我以前哪裡敢這麼碰老師?”
藥塵诽謗不已,這具身體也不争氣,被摸了兩下後背,就好似有電流攀遍全身,讓他有些難耐。
夜色迷離,按理來說,剛表明心意的二人發生些什麼,也是極為正常的。
隻是,師徒二人就這般摟着,抱着,足足兩個時辰。
又無法修煉,又無法做别的,光是抱,險些把藥塵悶地睡着了。
蕭炎驟然能實現擁抱自由,實在舍不得松開他,見老師在他懷裡實在無聊,于是換個姿勢坐在他身邊,還是抱着人不撒手。
就這樣過了一夜。
晨曦初微。
藥塵打了個盹,醒來以後發現蕭炎還用手臂圈着他不放,略有些無奈。
足足一整夜,抱着他不肯撒手。
這小子,确實很喜歡他。
藥塵頗有些自滿地這樣想着。
蕭炎見他醒了,也覺得自己湊過來打擾老師一整夜,着實有些幼稚,支支吾吾告了别,走了。
少閣主隐蔽氣息,又悄悄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星隕閣的日常事務由風閑打理,藥塵回歸以後,分擔了許多對外擴張方面的業務。
大殿之内,風閑掌間漂浮着中州地圖,上面閃爍着光點。
“天冥宗、黃泉閣的幾個老鬼,閣中長老已經前往絞殺了。其餘長老們無法完成的任務,就需要你親自去了。”
被他提到的需要完成任務的某人正斜着靠在閣主的座位上,有些失神。
風閑歎息,“你近來是怎麼了,别跟我說你修煉出了岔子?”
藥塵從走神到正襟危坐,轉變地頗為流暢。
“名單、地圖給我,我會親自前往。”
風閑定神看了他半晌。
說完這句話後,藥塵對風閑的異狀恍若未聞,明明坐的端正,神色也極為冷靜自持,偏偏腦袋裡不知在思考着什麼,把風閑晾在一邊,兀自想着其他的。
風閑忍無可忍。
近來,藥塵頻頻走神,也不知是怎的了,星隕閣的事務堆積了不少,最後都落到了風閑頭上。
這也就罷了,每次與他溝通,這人總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
不僅是他,蕭炎身上近來似乎是有什麼喜事發生,經常無緣無故自己笑出聲,或者聊着聊着就呆呆站着不動了,而後随意找個借口離開。
這師徒倆,近來都不正常。
風閑低聲吼了一聲:“藥塵!”
藥塵聞言,雙目銳利地應道:“嗯,我在呢。”
風閑怒聲罵:“少裝模作樣的!”
似乎風閑是真的動氣了。
藥塵這才從那段甜膩膩的回憶中脫離出來,專心應付老友。
“抱歉,我的問題。”
風閑拿他沒辦法:“到底發生了什麼?值得你如此大費心神?”
藥塵随意搪塞:“這個,我現在不方便說,你再容我緩緩……”
昨晚,倆人在床上歇息一夜,明明入睡之時彼此還隔了一道間隙,醒後,倆人卻是手腳相纏。
呼吸交織,似乎有什麼在無聲醞釀。
蕭炎眼中的情意,分外濃郁,若是被旁人看見了這樣的目光,定是要拆穿他們師徒二人的關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