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幅場景是那麼熟悉。
好似蕭炎當着蕭晨與紫妍的面與他親近,就在昨日一般。
藥塵低聲道:“停!”
被迫結束擁抱的蕭炎有些低沉。
然而藥塵終究是心軟了,他不像蕭炎,可以那般順暢地在所有人面前展露他們二人之間的關系。
藥塵有着師長的矜持,卻也不減對蕭炎的愛意。
他喃喃道:“至少,不能……”
蕭炎湊近了聽,聽見他心愛之人在他耳邊訴說:“至少,不能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親吻……”
沉沉的笑聲自蕭炎胸腔之中漫出。
他的老師,當真是……若是用可愛這個詞,有損老師的威嚴。可此時此刻,除了“可愛”,蕭炎再不能想到其他的。
一旁,古薰兒秀口微張,自從她心性有成以來,已經沒什麼能讓她驚慌失措了。
黑域出現是第一次、天府遭襲又一次、眼前是第三次。
這師徒倆,原來是那種關系麼?
男子與男子?
老師與徒弟?
老天……
古薰兒瞳孔顫動,下意識抓住了古河的衣袖。
古河也用一種頗為複雜的視線望着那二人。
薰兒低聲自語:“居然是這樣……”
古河垂眸,望了一眼自己宛若神仙妃子的女兒,戲谑道:“難怪蕭炎對你不曾有情誼。”
古薰兒腦子混沌:“父親莫要取笑我了,我和蕭炎隻是兄妹關系。”
古河輕搖了搖頭,繼續與古烈交談。
魂虛子還在調息,睜開眼,映入眼簾的便是深情對視的藥塵與蕭炎兩師徒。
魂虛子:“……”
他與藥塵可是舊識,忽略立場,他對藥塵的煉藥術頗為賞識。
可如今,他似乎要重新認識此人一般。
虛無吞炎不知何時,止住了話語,緩了一會兒,才繼續與魂天帝商議。
藥塵這人,以前就這麼怪麼?
師徒?男子?
藥塵身體顫了顫,感覺他們二人被密密麻麻的宛如實質的視線洞穿了一般。
蕭炎低聲笑着:“果然瞞不住,我還沒做什麼,他們就這般敏銳。”
他望着藥塵之時,眼中的情意是如此誠摯,那絕非是望着師長該有的視線。
藥塵诽謗道:“你根本就沒想着隐藏。”
蕭炎道:“老師猜到了。”
這還沒做什麼,不過是握了手臂,抱了一下。
藥塵偏頭望去,那邊的雷族某位鬥聖正以一種目瞪口呆的姿态呆滞着。
蕭炎将這一切收入眼底,雙手捧住藥塵耳下,讓他正視自己,而後并沒有收斂聲音:“老師隻看着我就好,與旁人何幹。”
藥塵耳垂通紅,蕭炎見着,心髒跳地愈發劇烈,替他揉了揉耳朵,道:“我有些乏了。”
藥塵這才找回呼吸:“你靠着我,歇一會兒吧。”
眼簾阖上,蓋住了彌散的笑意。
蕭炎有一種滿足感,他想昭告天下,中州最皎潔的月亮,落入他的懷裡了。
眼見着蕭炎靠在藥塵肩側,呼吸均勻,藥塵也閉上雙目,一副勿來打擾的模樣,釘在他們二人身上的視線逐漸消散了。
一個時辰後,衆人休整完畢。
不知怎的,竟無人前去告知那師徒二人。
過了數息,就在古薰兒下定決心準備告知他們之時,藥塵睜開雙眼,對古薰兒點了點頭。
肩上的那個腦袋也擡了起來,黑且沉的眸子掃過每個人,無聲冷笑。
藥塵偏頭,似有所察覺,蕭炎又變得沉靜如海,并不曾有方才略帶挑釁的模樣。
一行人接着前進。
黑域漫長無邊,每三日歇息一個時辰,就這般苦熬。
時間久了,衆人的心态不免發生一些改變。
秘藥如流水一般,進了蕭炎的肚子。
蕭炎的修為在這般高強度的淬煉之下,愈發精進,隐隐有突破五星鬥聖,達到六星鬥聖的趨勢。
半月後,蕭炎氣機不穩,忽長忽短,這是即将突破的征兆。
魂天帝皺眉,與古元對望一眼。
于是魂虛子代為開口:“蕭炎,若是你突破,可還能用這炎氣護住我等?”
蕭炎對自己的情況頗為了解,若是隻有他一人,說不準還能坑死這些人。但老師在身邊,他隻能答道:“護不住。”
蕭炎神情不耐,壓制突破對他而言并不算一件簡單的事:“我會盡力壓制,繼續前進吧。”
藥塵扶着他的手臂,面上不顯,卻心疼不已。
這段時間,衆人抛卻了冷淡自持,逐漸打開了話匣子。
這黑霧總給人不詳的預感,沉甸甸的壓力也促使一行人說些什麼分散注意力。
遠古各族自然是有共同的話題。
這其中的異類,蕭炎與藥塵,則很少開口。偶爾出言,也不過是彼此之間簡單交流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