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之内，又隻剩他們師徒二人了。

沉默持續了好一會兒。

蕭炎忽然起身：“老師好好休息吧，我出去一趟。”

藥塵拽住他的衣袖，而後滑到他的手背上，握住不放。

“你想去做什麼？”

蕭炎勉強笑着：“我去和古族長商議。”

藥塵不信：“你莫不是要一個人黯然神傷？還瞞着我？”

心髒跳的極快，藥塵又愧又憐，他兩輩子都栽在蕭炎身上了，見不得露出脆弱模樣。

“我……”

藥塵睫毛顫着，那一雙赤紅眼眸潋滟着一層薄薄的水光。

這小子怎麼這麼會折磨人。

“你先留下，我再考慮考慮。”

蕭炎卻不答應，以溫柔卻堅決的力道掰開藥塵的手，輕聲道：“老師既然想去，我絕不阻攔。老師曾說，不願做附庸。我從未想過要老師依附于我，我隻是想擁有力量，能保護心愛的人不再受傷害。現在看來……”

笑容苦澀。

“隻希望老師能多想着我一些，你若是傷了，我肯定要肝膽俱顫，心疼地要命了。”

說罷，蕭炎轉身離開。

藥塵不再忍耐，趁着蕭炎剛邁步，還沒離開床邊太遠，直接撲過去，抱住他。

蕭炎渾身一顫，怕他摔到，便後退着，來到床榻邊緣，把藥塵放下。

“老師何故如此。”

藥塵不松手，仍摟住他的脖子，急切道：“你這樣，我怎麼能放心。”

“老師是在難為我麼？”

藥塵哽住：“不是。”

蕭炎苦笑：“老師明知我的心意，卻還要我眼睜睜看着你去和虛無吞炎較量，看着你身體之上的寒氣愈發嚴重，受着生不如死的折磨，光是想到，都足以讓我痛不欲生了。”

藥塵不肯放開他，幹脆擡起頭，把嘴唇湊了上去。

碾了一會兒，藥塵啟唇，與他深吻。

耳邊都是粘稠的水聲，好似拉着絲，啧啧作響。

藥塵是真的被蕭炎折磨壞了，雖然本意并非如此，但從結果看來，他束縛住了蕭炎，讓一個恣意的靈魂甘願停駐。

間隙，藥塵喘息着道：“對不起。”

蕭炎不想聽他說這個。

于是啄着他的嘴唇，又開始交換□□。

直到藥塵嘴巴發麻，才被松開。

剛結束親吻，蕭炎就又不複方才的熱切了。

那般如火熱情仿佛過眼雲煙。

“老師不必覺得有愧。”

蕭炎輕聲道：“若是老師不想我走，那我就留下。”

藥塵被他吊着，一顆心不上不下，着實難熬。

“若是魂天帝得逞，恐怕你我盡皆因此喪命。我不可能留在後方，眼看着你們在前面進行生死搏殺……”

蕭炎：“我知道，老師放手去做就是。”

藥塵：“你！”

好說歹說，就是無用，蕭炎就是對他上戰場一千個一萬個不願。

手指穿過黑發，藥塵把他腦袋摟到胸前。

“你再這樣，我真的要心疼了。”

物理意義上的心疼。

“罷了，我……”

他歎息着，隻能許諾：“我先不參戰，但如果有适合我出手的時機，我是不會錯過的。”

蕭炎聽了，眼前一亮，猛地從他胸膛上擡起來，那般欣喜的表情，看不見半點兒沉穩。

藥塵低聲笑罵：“你就等着我妥協呢。”

蕭炎搖頭：“不，我說了，老師想怎樣，我都不會阻攔。”

藥塵：“不阻攔，但也不支持對吧。”

蕭炎哼了一聲：“難不成我還能支持老師随意消耗自己？”

藥塵愣愣看着他，過了好一會兒，渾身脫力，躺在床上，喃喃道：“被你打敗了。”

見他如此，蕭炎用鼻尖拱着他的下巴，又在其脖頸上烙下一吻。

“我才是，被老師打敗了。”

愛侶之間的氛圍，較師徒總是多了些什麼。

有件事，蕭炎不提，藥塵也沒注意到。

藥塵通體嚴寒，哪怕是普通鬥聖，光是接觸到都要受一些折磨。

無法自控。

而蕭炎仗着擁有焚訣，擁有世間至強的異火，擁有無法估量的愛意，才忍着那砭骨的寒意，與藥塵擁抱、親吻。

“抱歉，老師。”

藥塵不解：“嗯？”

蕭炎上半身趴在藥塵身上，二人疊在一起，無比親密。

“我為了能多和老師相處一些時間，把自己的意願強加在老師身上。”

藥塵搖頭，笑罵道：“臭小子……”

哪裡不懂這小子的小把戲，不過是心甘情願被折騰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