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徒二人的親密時光，被打破，即将變成十二人的聚餐了。

蕭炎那臉色，陰沉極了，着實精彩。

蕭鼎推開門，看到的就是面色郁沉的蕭炎，以及在他身邊，面帶笑意的藥塵。

他煞是驚喜：“居然真的在開小竈？！”

藥塵招手：“過來吧。”

足足十個不該出現的人，全進入了院子。

蕭炎皮笑肉不笑地盯着琥嘉、吳昊二人。

“你們倒是關系融洽，這麼快就成朋友了。”

那“朋友”二字咬字怪異，恐怕蕭炎想說的是“狐朋狗友”。

琥嘉、吳昊切實感受到了那股萦繞着的兇煞之氣，縮着脖子，沒敢回答。

還是蕭厲一屁股坐在藥塵身側，把蕭炎的注意力拉了回來。

蕭厲溫柔笑着：“先生，沒打擾到你們吧。”

藥塵搖頭：“沒事，人多些也熱鬧。”

蕭炎冷着臉，想要去摟藥塵的腰，被拍了手背。

而後他不死心，又扯着藥塵屁股下的蒲團邊緣，把人扯向自己這邊。

藥塵還在和蕭厲說着話呢，蕭厲突然渾身打了個寒顫，他意識到了什麼。

緊接着，屁股下面的蒲團移動了寸許，距離蕭厲遠了些。

蕭厲搓着胳膊，方才感覺怪冷的，蕭炎這一扯，好多了，于是投過去一個感激的目光。

藥塵僵了一瞬，這次，蕭炎湊過來想要摟住他腰的手沒被拍走。

蕭厲修為不高，哪怕是藥塵已經被蕭炎用火印驅散了些許寒意，但離得近了還是會對身體有損。

藥塵忽然意識到，自己習慣了寒冷，但是身邊人接觸自己，都會受到不可阻擋的刺骨寒意。

蕭炎一直以來，都在忍着痛苦？

那些溫柔的親吻，能帶給藥塵的不僅僅是外溢的情意，還有汲取到的點燃身軀的熱意。

蕭炎他該是如何忍受的？

親吻、擁抱、牽手……

這些尋常伴侶再普通不過的親密行為，于蕭炎而言，恐怕都是受刑一般的痛苦吧。

藥塵忽然垂下眼睫，看見不知何時又湊了上來的蕭炎的手臂，下意識想要掰開。

蕭炎的手臂箍地死死的，任他如何拉扯，巋然不動。

動作再大，就該被旁人察覺不妥了。

藥塵啟唇，聲音傳入蕭炎耳中。

“松開。”

蕭炎嘴巴微張，同樣傳音道：“老師别逼我當着所有人的面，做别的事。”

藥塵皺着眉，道：“你這樣會受傷的。”

老師察覺了。

果然，剛才還是太莽撞了。

蕭炎無奈道：“我有焚訣、異火護體，老師何須擔心？”

藥塵拗不過他。

這場聚餐，蕭炎和藥塵全程都略顯沉默。

蕭炎除了最開始不曾掩飾面上的不滿，後期基本上都在沉默着給衆人烤食材。

藥塵除了有人與他交談才會說些什麼，其餘時刻都寡言。

十人還以為是打擾了人家兩個親昵，殊不知，是有别的原因。

好在他們嘗到了蕭炎的手藝，心滿意足之下也很快離開了。

衆人走後，藥塵輕聲道：“松開。”

蕭炎抿唇：“老師，我……”

“松開。”

在呼吸聲中，蕭炎隻能收回手臂。

藥塵回過身，又是心疼，又是愧疚。

“我早沒想到，你也不曾說……”

蕭炎：“能觸碰到老師，我已經滿足了，至于别的什麼，咱們不要去想了，好麼？”

藥塵顫抖着聲音：“不好。”

果然是這個結果。

先前是沒意識到。

一旦意識到觸碰會給他人帶來不好的後果，老師便會抗拒一切接觸。

藥塵站起身。

蕭炎這個角度，隻能看見他線條冷硬的小半張臉，以及鋪滿視野的銀白衣袍。

“老師……”

藥塵打斷他：“我沒事，你先不要碰我，咱們暫時不要有肢體接觸了。”

蕭炎緩緩站起來，夜色為他帶上一層面具，無論是喜或悲，都有着抹不去的恐懼的底色。

那是對未來有一日将要失去老師的恐懼。

他問：“一定要這樣？”

藥塵勉強道：“對。”

蕭炎開始自言自語：“又是這樣……老師總是做一些自以為對我好的事……是我表現的還不夠明顯麼？”

藥塵愣了愣：“什麼？”

蕭炎一步一步靠近，每一步都好似踏在藥塵心尖之上。

“我是個男人，面對自己喜歡的人，是有//的。”

藥塵不明白他怎麼拐到這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