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的是的!幾位都是從東京來的吧?真是湊巧……麻煩這邊登記一下。”
毛利小五郎爽快地上前填寫入住信息,萩原研二站在他身後等候,而江戶川柯南閑來無事,停不住自己好奇的小手扒着櫃台往上面好奇地掃了一眼——
勤勞的鳥兒早起有蟲吃,勤勞的小偵探隻要努力就會有新發現!
從男孩這個角度,恰好能夠看到旅店老闆和服袖口下的紅痕。那是一條又一條宛如蛇般的傷疤,像是被火灼傷後結痂的痕迹,雖然已經快痊愈了,但紅褐色的顔色落在皮膚上仍然相當顯眼。
突然,袖口動了。
江戶川柯南猛地回神,擡頭對上了旅店老闆帶着微笑的古怪臉龐。
“小朋友。”男人笑眯眯地問道,“這麼晚了還這麼有精神啊?”
小朋友頓了一下,立刻揚起天真的笑容:“嘿嘿是呀,太興奮了!今天玩得太開心了!”
“是嗎。”
老闆似乎隻是随意問了一句,他看着寫好信息的名冊翻閱了一下入住記錄,然後取出對應的鑰匙遞給衆人:“來,房間的鑰匙,請拿好。”
稍微有些被老闆吓到的男孩不再扒着櫃台,他趁着大家還在處理入住信息的時候開始像隻不安分的小貓觀察起了大廳。古樸的大廳裡擺放着一些手工藝品,小偵探在其中發現了毛利蘭之前在工藝品店裡看到的護身符,它們一串一串地挂在架子上,上面貼着标簽,正在等待一個有緣人的購買。
柯南不動聲色地打量了一眼,确認上面的禦朱印與粗點心店老闆的糖果包裝上一模一樣,心裡微微皺起了眉。
“那個,請問……”他揚起稚嫩的聲音,“這些護身符上的禦朱印,是祀影神社的嗎?”
正在給入住登記收尾的老闆探頭看了一眼,笑呵呵地說道:“對,這是祀影神社的禦朱印,能帶來白山之神的庇佑——小朋友對神社的事情感興趣嗎?要不要買一個?”
男孩沒有對後半段話做出任何反應,他歪了歪頭,好奇地問道:“白山之神?可是這個上面的紋路怎麼看都像是火焰……白山神社不是已經被燒毀了嗎?你們祀影神社沒有自己的神嗎?為什麼要供奉白山的神?”
好小子。
松田陣平為男孩充滿攻擊性又直截了當的說法送上了稱贊。不過他沒說什麼,由一個小朋友說出這些質疑更适合,即使對方生氣也不至于對一個小孩子怎麼樣,畢竟童言無忌不是嗎?
旅店老闆倒是好脾氣,他微微一怔,随即又彎起眼睛笑道:“呀,小朋友,你知道的很詳細呢。白山神社的确已經被燒毀很久了,也正是因為它已經廢棄很久了,現在的祀影神社才會取代它的位置。”
“至于供奉的神明……”他思考了兩秒,“這是白山的神。落座在白山的神社,隻會供奉白山的神——無論是已經燒毀的白山神社,還是新建立的祀影神社。”
“因為這是白山的神明,就這麼簡單。”他重複了一遍。
男人的回答看似恰到好處,但江戶川柯南卻莫名覺得有些别扭,說不清是哪裡不對。他總覺得老闆的神态在某一個瞬間顯得有些狂熱,但小偵探說不好這是他的錯覺,還是因為老闆一直挂着誇張的商業微笑的臉已經僵住了。
最後老闆揮了揮手:“來吧,房間已經準備好了,跟我走。”
衆人随着老闆前往房間。
走廊很長,稍顯狹窄。鋪着榻榻米的走廊踩上去感覺軟撲撲的,但會發出“咯吱咯吱”的輕微聲響,空氣中漂浮着一股好聞的、淡淡的檀香味,但在檀香味的掩蓋下,萩原研二卻依舊聞到了一絲奇怪的焦味。
他用胳膊肘怼了怼身旁的卷發男人,得到了對方漫不經心地一撇。
很好,看來小陣平也聞到了。萩原研二滿意地把手收了回來。
旅館老闆走在最前面,隔着名偵探和他的女兒,萩原研二聽到對方随意地囑咐道:“對了,旅館最近有些老舊了,所以晚上有時會聽到些奇怪的聲音——木頭膨脹收縮的聲音,不用在意。”
松田陣平挑眉:“哦?什麼聲音?”
“也不是什麼特别的聲音,就是一些‘噼啪’聲,有時候風大的話,牆壁還會‘咔咔’作響。”老闆笑了笑,“不過我們家這房子已經工作幾十年了,前兩年還翻修過,沒什麼大問題的。”
“啊,我懂,老房子嘛,總會有點毛病的。”毛利小五郎毫不在意地擺擺手。
但江戶川柯南腦海裡的疑問卻越來越大了。
‘噼啪’聲?奇怪的形容,如果是指木質地闆踩踏時發出的聲音,不應該是‘嘎吱嘎吱’或者‘吱呀’的說法嗎?‘噼啪’更像是什麼東西破裂、或者篝火——那是木頭燃燒的聲響。
奇奇怪怪的各種線索纏繞在小偵探的腦海裡,簡直像是一團毛線。
總所周知,貓對于毛線團的抵抗力為零。而小偵探很顯然,已經被這團亂七八糟的毛線徹底吸引住了。
*
距離「LUCKY」旅店大約45公裡外的山上,一座被燒毀的神社廢墟安靜地沉睡在斑駁的日光裡。
山林時不時發出被風吹過的沙沙聲,鳥雀無一敢發出聲響,在死寂之中瑟縮着。
“唰——”
有什麼東西沸騰了起來,像是火焰。
而在這片火焰之中,谷川春見幹淨利索地割開了手腕的脈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