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清風酒樓做工時,元德就偷看過姜千秋寫給秦千千的信箋。那封信箋是姜千秋囑咐她多讀書,還細數她日常毛病的閑聊信。他湊近一看,十分肯定地說這就是姜千秋的筆迹。
白邵禾難掩喜色,看來,那人還是時刻關注着秦千千的情況的。這頁古書,講的就是巫蠱之術的解法。而最後一行,用小字謄錄了一句治療傷口解毒的方子。
這就證明,姜千秋也是有軟肋的。而白邵禾接下來的事情,就是拿捏住這個軟肋。他們依照藥方尋找草藥,終于敢在中蠱十二時辰前,給她們喝了解藥。而秦千千的湯藥,則是白邵禾親手給她熬制的。
一行人好不容易喘口氣的時候,夏念煙派一個乞丐來跟白邵禾通風報信,江郎又出現在了脂粉齋。奇怪的是,大鬧慶齋演出的事情,江郎再沒有提起過。元德聽後,不小心打碎了借來的瓷碗。
這江郎是雨後春筍嗎?怎麼一茬一茬地冒出來?
白邵禾決定先隐瞞住這個事情,而且,近期不能會錦甯縣了。萬一這是請君入甕,他們大搖大擺的回去,不就是找死嗎?晚上的時候,一直高燒昏迷的秦千千終于醒了過來,人齊後,她們才開始商議接下來的計劃。
“你說,他不再追究慶齋演出的事情,那敵視我主人的事情,他有說還作數嗎?”
記的事情太多,就會出現纰漏。白邵禾清楚記得,秦千千講江郎的經曆時,沒說跟她家主人有什麼關系。眼下她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漏出的破綻,白邵禾也将錯就錯。
“這個,我估計應該不會吧?我可以再找人去試試,隻不過,試出來以後,你要怎麼辦呢?”
秦千千依舊臉色蒼白,但她毫不掩飾眼神中的瘋狂:“那我們就賭一賭,我假裝是我主人,以身入局。要是勾出來真正的江郎,誅殺他的話,我也算是立功了。”她難掩興奮,似乎完全沒考慮這個計劃失敗的話,她會面臨什麼。
桑風雪立馬拒絕了這個提議:“萬萬不可!與其這樣,那還不如讓我去,我最起碼還會武功。讓你去跟送死有什麼區别!”王老怪也同意桑風雪的話,他也不能看着秦千千去涉險。
“你有沒有想過,萬一失敗了,你要怎麼全身而退呢?”白邵禾目光深沉,神色凝重地問她。現在他更确定了心中的那個想法,姜千秋選她做老闆,真的是太沖動了。
秦千千笑着打哈哈:“我要是出了意外,主人肯定會想辦法來救我的吧,到時候主人來了,收拾個江郎不是輕輕松松的嗎?”
衆人被她的話整沉默了,一緻否決了她的計劃。可左思右想也想不出别的什麼計劃,現在總共就兩條路,要麼正面制服江郎,要麼抱頭鼠竄。
别人不清楚,桑風雪清楚。秦千千認定的事情,那是八頭牛都拉不回來的。而秦千千試圖遊說她們,接受自己的提議。
“你們看,哪怕主人最後沒來。我們這裡有誰,一個白公子、一個元德、一個桑姐姐,還有一個用毒高手王老怪呢。那三個臭皮匠還頂個諸葛亮呢,咱們這四個人,還抵不過主人一個人嗎?”
桑風雪冷着臉潑涼水:“肯定比不過。”見識過姜千秋真正實力的王老怪,也瘋狂點頭,比不了一點。這讓圍在火堆前的白邵禾更加好奇,這人究竟是怎麼一個奇女子?
第二日中午,白邵禾才收到小乞丐送來的消息:一散布姜千秋來的消息,脂粉齋就暗中多了好多潛伏的人。看來,真正的江郎還在,計劃依然有效。
萬事俱備,隻少一個問題,那就是怎麼利用假身份,引江郎出來。而這個問題,讓在場的各位都啞然無聲。白邵禾懷疑,根本沒有正确的解決辦法。若他是江郎,直到姜千秋出現,一定要出動所有仆從,直接誅殺她。
秦千千靈光乍現,想到了之前在書中看過的一個故事:
在盜墓猖獗的年代,有個達官貴人死了後得下葬,可明目張膽的葬下去,相當于昭告天下,日後一定會有人來盜墓。他的後代就想了個辦法,下葬當天,有八隻送葬隊伍從家出門,朝着城外八個方向走去。就這樣,他的墓一直完好的存在着。
“這說明什麼,我們需要煙霧彈啊。我們現在三位女人,三位男人,那我們就分成三組,每組一男一女。堂而皇之地進城,江郎屆時一定會暗中查探,到時候一跟蹤,不就知道真正的江郎是誰了。”
聽秦千千說完,衆人覺得也有道理,速戰速決,也就隻有這個辦法了。不過分組的時候,卻犯了難。因為每一組都有面臨絞殺的危險,更遭的是,或許三組一同被絞殺……那麼人員分配就成了問題。
白邵禾當機立斷,直接說出了自己心中的分組:“桑小姐功夫了得,我覺得跟王老怪在一起,正好相得益彰。至于元德,跟桃花花在一起比較好。因為千千受了傷,行動不便,而我的武功比元德好一些,自然要承擔得多一些。”
衆人敲定了一切的事項,散播的消息也在夜間散了出去。該置辦的行頭也都采買妥當,就等第二天,三撥人分批進城了。
衆人沒想到,從進城到去客棧入住,一切都順利的過分。三組人自進城後就再沒聯系,大家現在能做的,就隻有沉得住氣。
秦千千和白邵禾坐在客棧房間中面面相觑,秦千千正準備取掉帶着紗帳的鬥笠,白邵禾卻制止了她動作,指了指屋外。秦千千知道,這是有人沉不住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