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伫立的元德立馬點頭,等他跟白邵禾彙報完所有情況後,白邵禾擡頭遠眺:“我們的人有追蹤到王老怪,或者秦千千她們去哪裡了嗎?”
白邵禾一直思考,到底是哪個契機讓江郎把人換了,百思不得其解的同時,他看着那若隐若現的青賬轎子就惱火。
“請公子恕罪,我們的人并不知道她們去哪裡了。”夏念煙脫下绫羅綢緞,身着黑色暗紋的禁軍統一服裝。不施钗黛,頭發也英氣地束成高馬尾。從隔壁小院推門而出的時候,白邵禾都恍惚了一下。
畢竟平時這套裝束,常在王府見到,而他出門又有些時日了,所以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罷了,那我們就去脂粉齋,你帶着人暗中同行就好,千萬不可洩露蹤迹。”說罷,元德跟着白邵禾離開,夏念煙做了個無聲手勢,告訴潛伏的人按兵不動。
王老怪跟白邵禾想到了一起,他察覺不對勁兒後直接去了曾經的大宅附近。不過為了防止那些人發現他,他隻得在人頭攢動的脂粉齋街中遊蕩,時刻關注着街上的異動。
不曾想還真給他發現了異常,一行身着紅裝的人趕着馬車浩浩蕩蕩地經過穿過脂粉齋,朝着街盡頭的一座高樓而去。很多人圍在街兩側看熱鬧,王老怪佯裝好奇,跟旁邊的人攀談起來。
這才知道,這是來脂粉齋送貨的。每當商隊一來,脂粉齋就會上很多新品,誰也不知道這新品到底出自何處。
“不過有點奇怪,往常都是慶齋演出展示一遍後,才來商隊的。這次怎麼挑這個時候來?”那女子面露疑惑,眼睛随着商隊遠眺,她還忍不住感歎:“哎呀,而且這次上不了多少東西吧,你看看這商隊才這麼長而已。”
正在他皺眉沉思的時候,剛進脂粉齋的白邵禾看到了他,三人聚頭後,王老怪跟他們說了自己的猜測。
“我覺得那裡面不是商品,而是她們三個。”
他數了,一共九個箱子。商隊分為前中後小隊,每個隊周圍都有重兵把守,這實在不像是押送脂粉的架勢。白邵禾看着遠處的高樓,決定去看看。
都說望山跑死馬,他們瞄着高樓也走了好久,王老怪累的走不動,他提議先歇一歇。
“好一個氣派的千店長街!”白邵禾看着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不由得感歎,這江郎還真是有經商頭腦,隻可惜,别的手段就差了一些。自從進了脂粉齋,就有人在跟蹤他們。
随着越來越靠近高樓,街上肉眼可見的細作也多了不少。
白邵禾心想,若是他手下的禁軍都是這個做派,那他這個儲君早就死了八百次了。他一邊在心中嘲諷江郎無用,一邊隐隐不安。這麼明顯的圈套,他們現在還得硬着頭皮過去。
高樓那裡肯定不是美酒佳肴待來人的,不過,隻要那高樓不是乾天妖樓,那一切都還好說。乾天妖樓,并不是指某個特定的建築,那是白邵禾在古籍中看過的一種豢養奇珍異獸的高樓的統稱。
那種樓需要精心打理,畢竟山野中的動物還有“一山不容二虎”的說法,在乾天妖樓中,可是彙集了包括虎、狼、蛇、熊之類的兇猛野獸。而且既要養好它們,又要盡量保留野獸兇猛的習性。
難度之高,可見一斑。
這種乾天妖樓主要是保護最上層的寶物,為了防止飛賊直接飛上去,乾天妖樓從每層的每片瓦礫,都會增加一根特質的長線,另一端牢牢固定在地上。而且長線上每隔不遠都會綁一張沁了劇毒的布條,如此累計下來,原本的樓身就會若隐若現。
白邵禾也是聽西域來朝拜的僧人說,這種建築風格很像他們那裡的經幡,隻不過那裡的經幡是彩色,而且祈求和諧安定的。而這種乾天妖樓,真是想想就讓人膽寒。
走的越近,白邵禾的眉心就皺越緊,眼前的高樓雖然輪廓清晰可見,并沒有乾天妖樓的沁毒外殼,可等走近到能分辨高樓大小的時候,他還是不由得愣住了。
這高樓的占地面積太大,其中若真豢養了猛獸,那絕對配得上書中妖樓分類中說的極品妖樓。而走到高樓腳下的院牆,看清牌匾後,白邵禾輕輕歎了口氣。
那牌匾上筆鋒肆意地寫了三個大字:乾天樓。左右門廊還挂着一副楹聯:
人進神進妖進鬼進皆隻進不出,你試他試我試任誰來枯骨無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