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千千沒有理會白邵禾的話,她看着仲芷珍手裡拿着一個,像插冰糖葫蘆的稻草棒槌,上面吊滿了各種栩栩如生小竹編。
有蝴蝶、蜻蜓、螞蚱什麼的。每個竹編都有一根細細的絲,綁在筆直的長棍上,而那些長棍,插在茅草棒槌上。
由于剛被裝的站不穩,她肩上的那些小竹編,都在晃來晃去,再配上上乘的手藝,顯得那些東西更加活靈活現了。
仲芷珍看了一眼白邵禾,看他陰沉着臉,她心想這下完了。照道理說,她是不能出現在這裡的。
可是早晨她聽到季大人跟他哥說,已經兩天聯系不上白公子了。仲芷珍心中就犯起了嘀咕。于是,她借着賣東西的時間,想着悄悄跑過來刺探一下。
這下倒好,直接狹路相逢了。
“啊!原來是來過我們店裡的小姐,那是我哥哥的銀飾店,我學的手藝就是竹編,所以這走街串巷的賣一賣。”
這理由說得過去,又加上秦千千着急去聚月樓,她就沒時間再懷疑什麼。
“這挺好看的,給我來一個吧。”
仲芷珍給她取下一個巴掌大的兔子竹編:“跟小姐有緣,送你一個我最喜歡的。”仲芷珍用胳膊夾住稻草棒槌,雙手捧着給了秦千千。
秦千千提着那枝杆子,付給她十文錢,拿開兔子後,她深深看了眼仲芷珍的手掌。白邵禾擔心露出什麼馬腳,就開口催促她離開。
走出一條街後,秦千千臉上的笑容突然消失。
“讓我看看你的手。”
白邵禾心中懊悔,她肯定是對仲芷珍心中起疑了。可眼下,他也不得不伸出自己的手。
秦千千用手輕輕撫過他虎口、掌心、最後在食指和中指間稍作停留。白邵禾發覺她的手很涼,而且還很柔軟。
“這才是正常的吧?練功和做手工的人,都會有老繭,你這手就很好的說明了這點。可那個仲芷珍,是誰派來監視我們的呢?說是手藝人,可她的手,幾乎跟我的手一樣光滑了。”
秦千千自我認知清晰,她知道在清閑這方面,沒幾個人能比得過她。于是,她探出手,給白邵禾看。
果然,她雙手皮膚柔嫩無比,骨節修長、十指蔥白,指尖略帶血色,因此顯得指尖微紅。
白邵禾雖然沒有上手摸,可剛剛她摸自己的時候,他就感覺出來了。現在一看也能看出來,這就不是動手幹活的人。
“不過現在來不及讨論這個,我們還是趕緊找去柯秋彤吧。”不能讓她再深究下去,白邵禾第一次有些急切地轉移話題。
不過秦千千好像沒有發覺,她鄭重地點了點頭,兩人朝聚月樓趕去。
“李思源?他不是死了……”
“我們已經知道兄弟倆換身份的事情了,你趕緊老老實實的把事情全給我交代了!”看柯秋彤還想抵賴,秦千千拉着她的手腕逼她說。
可那柯秋彤也不是吃素的,她直接使勁兒反擰胳膊,愣是從秦千千手裡掙脫了出來。秦千千痛的不行,低頭查看自己的手,掌心已經被她戴的桌子挂紅了一片。
一旁的白邵禾看到這一幕,不由得在心中感歎,秦千千真是身嬌體弱啊!于是他直接上前,掐住了柯秋彤的脖子,微微用力。
“你最好把你知道的都交代出來。”看着他狠厲的眼神,柯秋彤慫了。虧她昨晚上還誇,他是什麼翩翩君子,真是走眼了。
“說說說,我都說。”
白邵禾松開手,他轉身查看秦千千的情況,那人還在鼓起臉頰朝手掌吹氣,白邵禾偏頭翻了個白眼,咳嗽一聲提醒她。
秦千千立馬回過神來,用完好的那隻手,指了指桌子。三個人都坐下後,她才開始詢問情況。
“一五一十,把李家哥倆所有的情況,都給我說清楚了!别說那些沒用的啊,不然我可對你不客氣了。”
這話顯然是吓不到柯秋彤,她甚至還有閑情逸緻翻白眼。畢竟她所受到的壓迫,全來自秦千千身邊的白邵禾。白邵禾眼神一凜,柯秋彤趕忙連連點頭。
“他們哥倆之前是不對付,後來,也就是一個月前吧,那李家老大就突然懂事兒了,對他弟弟特别好。有次還提到……還提到……,兩位,我說了這事兒,你們得保我安全啊!”
秦千千和白邵禾對視一眼,看來是查到别的事情了。白邵禾應允她,讓她放心說。
“也就是那大少爺在我們這裡喝酒,酒後念叨我才想起來,他還有個親妹妹呢,不過後來走丢了,而且李家不允許任何人提起,久而久之,大家就都忘記這事兒了。”
“他念叨什麼?”白邵禾問出了秦千千想問的關鍵。
“念叨什麼别再回來找他,他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