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邵禾與元德趕到郊外,季春霖已經在那裡等候多時了。
收到消息後,他們就先一步來現場探察。現在剛好白邵禾來,他們可以直接跟白邵禾彙報情況。
“公子,雖然已經過去幾個月,但現場還是……”季春霖準備分析案情,卻被白邵禾擡手打斷。白邵禾睨了元德一眼,元德趕忙喊人把殿下要的人帶上來。
被押解上來的是黃忠和仲芷珍,就是因為這兩個人破綻頻頻,白邵禾早就決定要懲戒一下他們兩個。
行事穩重的季春霖,看到他們兩個被扣押上來,立馬跪地請罪。
“公子,是屬下的纰漏,不該留她們兩個在店中的。”季春霖心性機敏,也跟着白邵禾很久了。因此他清楚,這兩個人這次怕是兇多吉少了。
“不幹你的事,當時你在城外搜查姜千秋。不過你也沒有想到,手下的人這麼不中用吧?”白邵禾負手站在堂中,擡眼一凜看向了後面跪着的兩個人。
“當時我還覺得仲芷珍聰明,知道怎麼圓謊,可是你昨天去客棧門口,意欲何為?”
說到最後,白邵禾的語氣都冷了下來,這讓元德和季春霖都屏住了呼吸。這件事情,他們兩個都不清楚。
元德單手撩袍,慌張地跪在地上。“殿下,此事屬下一定明察……”
“明察什麼?昨天線人不是沒有上報,可你和季春霖為什麼不知道?還不是因為黃忠包庇他表妹,瞞下了這事兒。”說到這裡,白邵禾嗤笑一聲。
徇私舞弊,是最無法讓人原諒的地方。
黃忠還在一個勁兒的磕頭認罪,希望白邵禾可以放過他妹妹。
季春霖雙手撐地,頭都不敢擡。他知道,黃忠這事兒犯了白邵禾的大忌諱,非死不能贖罪了。
仲芷珍看明白了局勢,她直起腰身,決定一人做事一人當:“公子,我做了錯事,不必牽連我哥哥。我但求一死,求公子放過我哥哥。”
白邵禾訝異地開口:“誰說要你們死了?我隻是想告訴你們,這種事情不能再犯了,僅此而已。”
元德和季春霖聽到這話,不約而同地擡頭看向白邵禾。
他表情認真,言辭懇切。
在季春霖長處一口氣的時候,元德卻在心中給這兩個人宣判了死刑。
元德清楚,白邵禾這是準備秋後算賬了。畢竟現在處決了她們兩個,秦千千要是突發奇想殺去銀飾店,他們去哪裡找黃忠和仲芷珍。
現在看來,秦千千她們從楓林鎮啟程之日,就是這兄妹倆送命之時。可黃忠和仲芷珍卻以為這事兒就算過去了,趕忙磕頭謝恩,白邵禾讓他們先回去了。
“季春霖,繼續分析你在這裡查的結果。”白邵禾朝元德擡了一下頭,元德立馬起身,扶起季春霖。他們兩個跟在四處閑逛的白邵禾身後,謹小慎微。
當時屍體的情況,隻能通過案卷裡的記載,窺知一二。可問題是現在不能越過秦千千,驚動官府。這楓林鎮是個牽一發而動全身的地界,因此季春霖隻能盡量在現場探察蛛絲馬迹。
兇殺案件雖然已經過去了半年,但現場也不是毫無蹤迹可循。結合周邊人的口風,和季春霖的現場查探,他得出了一些結論。
首先兩位婦人全都是吊死的,這是很多人有目共睹的事情。可與普通上吊自殺不同,她們兩個都是被挂在高高的主梁上。那個高度,絕非一般人能挂上去的。
季春霖在兩個宅子的主梁上,發現了同樣的劈砍痕迹。刀口劈砍後的缺口一般很不規整,可那兩條刀口凹槽中卻平滑很多。
因此他猜測,那是兇手選了特定的位置,用來固定繩子位置的刀口。而死者被挂上去的時候,顯然沒有死透,來回掙紮的時候,繩子磨平了刀口處的毛刺。
“據我們走訪出來的情況,李思清完全不會武功,所以他爬上主梁都難,更别說還要把人吊上去什麼的。”季春霖擡頭看了一下主梁,确認當時的死者,應該就挂在這裡。
白邵禾看着頭頂六人高的主梁,心生不解。也就是說,同一個人殺了李思清的兩任妻子,還都用同樣的方式,把屍體吊了起來。
顯然兇手是沖着李思清來的,可既然恐吓他,為什麼要對位置,要求的那麼刻意。
白邵禾覺得,那不是平白無故選的位置,于是讓元德上去,把主梁長度和刀口位置,全都記下來。
不一會兒,第二個宅子的詳細情況也送了過來。
白邵禾拿着兩張紙比對,雖然兩根橫梁長度不一,但所處的相對位置,卻是一模一樣。
他用指節測量距離,發現若是将主梁分作十二節,劃分作一天的十二個時辰,那懸挂死者的地方,正好就是卯正時分。
可僅憑一個時辰,他們還是什麼都推不出來。白邵禾把紙張遞給元德,讓他收好。這些東西,回去得給秦千千過目。
“走吧元德,我們去官府找案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