頃刻後,白邵禾緩緩睜開了眼睛,他眼神清明地說:“管她們聊什麼,跟我們的任務沒有一點關系。”
“不是嗎?”
元德不敢說什麼,但他總覺得今晚的殿下怪怪的。往常,殿下說話是不會多加贅述的,就比如一些反問句。殿下之前還常常教導他,那些毫無意義的喃喃自語,都是無病呻吟、欲蓋彌彰。
……
察覺到自己在想什麼大逆不道的事情後,元德咬緊牙關,生怕被殿下發現什麼,好在白邵禾又緩緩閉上了眼睛。
元德識趣地默默退出房間,正好王老怪在對面門口喊他,元德立馬過去。反正監視秦千千無望,那就去監視剩下的人吧。
比起平時每頓七八個菜的餐食,秦千千現在吃的那叫一個質樸。
白菜炒豆腐、清炒黃豆芽、加上一盤涼拌木耳,就是秦千千全部的菜品。
不說吃,光看就把晏信看的清心寡欲的,而她卻吃的歡快,仿佛在吃什麼珍馐美味。
“千千,要不我出錢,再給你點一些菜吧?”晏信一把按住她夾菜的手,實在忍無可忍地說。
秦千千忍不住笑出聲:“無關錢财,你沒發現我這個人吃素禁酒嗎?”
若不是她說,晏信還真沒發現。主要平時吃飯都在一個桌子上,哪怕他再關心她,也的确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看着他震驚的表情,秦千千哈哈大笑。虧她之前還覺得這是個胸有城府的人,現在看來,胸有豆腐才差不多。
想到這裡,秦千千夾起一塊兒豆腐,遞到他嘴邊。晏信一臉錯愕,但還是立馬歪頭吃了那豆腐。看她笑吟吟的,雖然不知道她在樂什麼,晏信也跟着開心。
可居高臨下看着她們的白邵禾,不屑一顧地瞥了她倆一眼,而後一改前進方向,朝着樓下走去。元德站在原地無助地眨眼,他原本是請殿下去隔壁商讨案件的,可……
算了,殿下決定的事情,誰都無法更改。
“你不是要找我說什麼事情嗎?”秦千千放下筷子,專心地看着他。
“我沒……”
“少辯駁了,你那眼神就是找我有話說。你要是沒話說的話,那你走吧,我要吃飯了。”秦千千絕不慣着任何一個人,一套招式下來,晏信隻好認輸。
“是,我的确有事情找你,其實是那天……”
晏信剛開口,他和秦千千的餘光,都看到了一個人站在她們中間。
一轉頭,原來是白邵禾。
“邵禾兄,你不是去休息了嗎?”晏信不解地問他。
白邵禾不知所措地咳了一聲,“就是突然覺得我有些渴了,想來讨點酒喝。”
他看着秦千千夾了口菜,就知道自己安全了。畢竟晏信好糊弄,而她一吃飯腦子就不轉了。
白邵禾坐在她左手邊,擡手斟酒。
到第三杯時,晏信開口提醒他:“千千不喝酒,你别多倒了。”
自己怎麼忘了這一茬?
白邵禾面不改色地感歎此事,仿佛他之前沒聽過秦千千說一樣。反正那次她隻告訴了自己,隻要秦千千不揭穿他,那就沒問題。
“原來千千不……”秦千千轉頭看了他一眼,白邵禾突然有些心虛,但也隻好強壯鎮定地說下去:“不喝酒啊。”
單純的晏信完全沒看出什麼不對,他啧啧感歎:“不止呢,她還不吃肉。”
這話說完,輪到白邵禾若有所思地看着她了。
他可記得清楚,遇見晏信的那天早上,秦千千在那個包子鋪吃了一屜的肉包子!
秦千千面露難色地看着他,皺眉搖頭,生怕自己揭她的底。
白邵禾右手撐在靠近她的闆凳邊,秦千千毫不猶豫地又夾了一筷子白菜,塞給晏信吃。左手則是精準無誤地搭在白邵禾手上,使勁攥了一把他的手。
他心中啼笑皆非,誰家求人是這個态度的?這怎麼看都像是脅迫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