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邵禾怒極反笑,所以現在她不出面幫忙,還是正确的了?
“我想知道,姜千秋有出現過一次錯誤嗎?”白邵禾不願意跟她們一樣,沒心情叫什麼閣主,他就要直呼名諱。
桃花花、桑風雪、以及王老怪都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她們完全沒想到,居然會有人懷疑姜千秋。
“你可能不知道,她從不出錯。”王老怪沉聲開口,眼神昭示他正沉浸在過去的事情。
“是的,閣主說過的話,全部應驗。”桑風雪也不再沉默。
白邵禾原本也是明知故問,得到這些回答後,他不知是置氣還是釋然,反正他的神情極為放松,甚至還戲谑地挑了下眉。
“好,那我們就在這裡等,看看是先等到秦千千自己回來,還是等到袖手旁觀的姜千秋,過來跟我們宣告她的死訊。”
所有人都沉默了。可大家不能真的在這裡幹等,于是除了白邵禾,其餘的人還奔走在海邊。
指不定,在下一瞬間就能看到被沖上岸的秦千千。
看着她們兩兩一組離開後,白邵禾眼神陰翳,朝面前的海面走去。簡則明擔心殿下做出什麼傻事,直接跑出來攔在他面前。
刺骨的冰冷,再加上一波又一波海浪的沖擊,讓簡則明險些沒有站穩。
同樣的刺痛,白邵禾當然感受得到。不僅痛在他的身上,也痛在他的心裡。他簡直無法想象,這種情況下,秦千千要怎麼活?
她又不是身懷絕技,或者水性很好的人,偏偏這些保命的技能她全部都沒有。也就是在這一瞬間,他突然發現,姜千秋不讓她外出,這個決定一點錯都沒有。
想起姜千秋,他微微蹙眉,痛苦地垂眸,不讓簡則明察覺自己眼底翻湧的絕望。
他不信神佛,更别說姜千秋這種肉體凡胎的普通人。在此之前,他隻覺得姜千秋是個很有手段的人而已。
可剛剛跟桑風雪她們商議的時候,他的确是在置氣,隻不過是跟不信她的自己置氣。
現在,他無比相信姜千秋。
“簡則明,海上的漁船出去多少條?這裡的船應該都出海了吧。”
他怎麼可能袖手旁觀,等着奇迹降臨?早在回客棧前,他就交代簡則明,直接去附近花重金租借漁船,讓他們出海找人。
而且也顧不得暴不暴露的問題了,海上的漁船都高懸漁燈,一點一點在海面上尋找。
隻不過湊巧的是,在海邊看不到那微弱的漁燈。因此,桑風雪她們才完全沒有察覺,其實海面上也停留了很多人。
“公子,附近能用的漁船,現在都出海了。共一百一十二條,都在遠處找人。而且我們在找人的過程中,也了解了閻王波。”
簡則明硬着頭皮解釋,不過不是忌憚殿下肅殺的氣勢,而是及腰深的海水實在太過冰冷,仿佛冷到骨子裡,讓他控制不住顫栗。
“每當有大波浪的時候,兩個浪相撞的地方,有可能産生閻王波,也有人叫瘋狗浪。這種浪會把人往遠離海邊的方向卷,少的卷出數十裡,多的有可能在百裡之外才能找到……”
屍身兩個字,簡則明卻怎麼都說不出口。不敢說,也不能說。
“那就派人繼續找。”白邵禾揮手讓他離開,自己卻仍然伫立在海水中。簡則明十分無奈,知道自己勸不動殿下,就隻能先行離開。
好在他前腳剛走,後腳元德就趕了回來。
看到在水中的殿下,元德也顧不得什麼犯忌諱了,他過去連拉帶推搡,硬生生把白邵禾拽回岸邊。
元德知道他此舉是為何,便想方設法勸告他。
“公子,您現在想跟她感同身受,完全沒有意義。所以,千萬不要再這麼做了。”
白邵禾又何嘗不知道,自己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冷靜。現在能做的都做了,隻能冷靜等消息。
想來也是好笑,他此行就是為了見姜千秋的。可沒想到,會有完全不想見她的時候,特别是現在。
天光乍明,桑風雪她們幾乎在海邊遊蕩了一整夜。再身強力壯的人,也被海風吹得頭腦昏漲,意識有些模糊了。
依舊是毫無音訊。
“你們先回去休息吧,我再在這裡守一會兒。”白邵禾對桑風雪她們提議。
大家都清楚現在有人倒下,就更不利于找秦千千,于是隻能先行回去。桃花花把自己随身攜帶的荷包塞給桑風雪,王老怪也遞上了自己的錢袋子。
桑風雪連帶自己的錢袋,全都交給了元德。
“你們在這裡租一兩條船,試着出海去找找吧。這些錢雖然不多,但聊勝于無。我回去也翻翻千千的行囊,若是還有錢,我就送過來。”
她們走後,白邵禾活動着僵硬的脖子,眼睛卻依舊死死盯着眼前的海面。元德掂量着錢袋的重量,不由得失笑,昨天他們撒出去的錢,可比這個多得多了。
不過,早上元德總算是聽到了個好消息。她們剛走,元德就趕緊給殿下彙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