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以後的事情,白邵禾就跟她提起他的計劃,那個大膽的想法。
從嶺北向東三百裡,就是崇山峻嶺的山區,再往其中行進幾十裡,就會有個巨大的瀑布,名叫太溪崖。穆軒岚早年差人在山裡建了個嘉松别苑,那個地方他很少去,而且也鮮有人知道。
嘉松别苑就建在太溪崖上面,他當初選定在那個地方,就是因為山上有顆百年松樹,形貌傲岸挺拔,讓他十分中意。别苑環境清幽,非常适合讓她養病。
反正她接下來去哪裡不是去,那還不如跟在他身邊,最起碼他能保證她的安全。
“千千,你意下如何?”
秦千千沉默沒多大一會兒,便答應了下來。
“隻不過你可要想好,我不管去再深的山裡,身邊照樣會有腥風血雨的。你讓我跟着你,我怕會連累你。”
“我不怕。”
桑風雪她們一行人回來的時候,給秦千千帶了好幾種特色美食,冬芸先跑進屋找人,結果轉了一圈都沒看到人,隻看到了桌子上留着的兩封信。
兩封信都是白邵禾寫的,隻不過一封是他為秦千千代筆,另一封信則是他自己留下的。
桑風雪趕緊拆開信,那邊的王老怪也拆開細看,等所有人都看完信後,冬芸急得問她們姐姐去哪裡了。
桃花花整個人呆愣住,略顯頹廢地坐在圓凳上,“冬芸,千千和白公子一起走了。具體去了哪裡,她們沒有在信裡交代。”
桑風雪臉色凝重,不過想起白邵禾對她的承諾,有脾氣也是發不出,她們離開的太倉促了。王老怪一臉懊悔,早知道他就應該給她們多備些藥的,這兩個人怎麼就走的這麼急匆匆的?
元德心緒複雜,殿下既然沒告訴自己這件事情,那也就很有可能勒令暗衛不許跟着她們。
不過,他也能理解殿下,接下來的抉擇太難,殿下一時做不出選擇是正常的事情,那就讓殿下暫時先喘口氣吧。
秦千千和白邵禾坐在馬車裡,颠簸了半天,這才叫停車夫在原地歇一歇。他直接把她抱下車,把人安穩放在地上後,他像往常一樣扶住她臂彎。
“你說桑姐姐她們應該看到咱們的信了吧?”秦千千一臉興奮,她一想到那些人臉上的驚訝錯愕,就忍不住開心。
送君千裡終須一别,她不喜歡悲傷的送别環節。
因此前兩日送别楚風的時候,她已經盡量不讓氣氛悲傷了。輪到她自己的時候,她則是選擇了悄然離去。
白邵禾怎麼會看不懂她的心事,句句都說到她心坎裡。
“是啊,她們現在應該一個賽一個的不知所措,不過反應過來後,指不定要罵我拐走了你。”他語氣聽着有一絲落寞,那是他故意裝出來的。
可懷中的人是秦千千,她怎麼可能上當呢?
“事實就是這樣喽!咱們兩個跟穆元基和楚風,隻差了一點,你知道差了哪兒嗎?”
白邵禾很早就發現她有一個習慣,跟誰說話時,就會不自覺地靠近那個人。若是那人再高她一些,她還會擡起臉看那個人。
現在她肩膀已然抵住他的胸口,可還是習慣性地往他這邊偏了偏頭,這小動作讓他看了甚是開心。
“差在……”他故意賣關子,等秦千千稍顯不悅地皺眉時,他這才繼續說:“當然是差在你,你比楚風好看。”
雖然回答錯了,但秦千千還是被這話哄到了,稍微開心過後,她義正言辭地宣布正确答案。
她無意間往遠離白邵禾的方向移動一些,這讓他心中頗有微詞。
“區别當然是我喜歡你,而楚風不喜歡穆元基啊!”
她這話是對的。
白邵禾在心中感歎,隻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占有欲比穆元基更盛,而他的手段,也比穆元基要高得多。
以至于他之前冷眼旁觀,穆元基對楚風的囚禁時,他總是在心中嗤笑,若是不想讓那人離開自己,用多龌龊的手段都不為過。
穆元基總是在該心狠的時候心軟,卻又在該心軟的時候心狠。
跟秦千千相處過程中,他有太多次想直接把她帶走,不讓她陷入危險之中,可是他克制住了自己,克制住了心中的魔障。
這也是他和穆元基最大的區别,他知道什麼不能做,會因此克制自己,而穆元基卻毫不顧忌地去做,根本不在乎心愛之人會不會因此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