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千千絲毫不掩飾臉上的得意,因為她知道自己本就該為此開心。這是她和魏淩鳴都知道的事情。
魏淩鳴臉上滿是苦笑。哪怕如此,他又敬了秦千千一杯酒。
“現在我可是惹上了一攤禍事,哪怕我都為雲彩報了仇,可她剛剛竟然還敢吼我。”
秦千千聽得出來,他這是在抱怨。其實不止在抱怨雲彩,也是在抱怨她。
可她秦千千是什麼人?她從來不會被人拿捏。
秦千千翹起二郎腿,十分不解地用手指點點桌面。
“你這話我可就聽不懂了,你也不是專程去為雲彩報仇的,怎麼就能讓她對你感恩戴德的呢?”
魏林明抿着嘴點頭,他不是認可這個說法,而是認可秦千千就是這種牙尖嘴利之人。
不過不得不說,她說的确是實話。自己想耍小聰明,結果又被她看破了。
樓上的雲彩聽不太真切,但元德卻把事情聽得一清二楚。
他小聲跟雲彩複述着樓下的經過,雲彩聽的很是憤怒,正準備下樓找魏淩鳴理論,卻被元德攔下。
“老闆不會上他的當,你也不要去強出風頭。若是被他抓到把柄,以後就不好了。”
元德曾聽過穆軒岚的計劃。若是有可能的話,他會帶着秦千千回京,而風陵這邊的酒樓,便會全權交給雲彩。
這件事情隻是穆軒岚的打算,但元德覺得甚是有理。因此,元德不想讓雲彩招惹魏淩鳴。
若是真到了殿下設想的境地,那就不能保證,魏淩鳴會看在秦千千的面子上給雲彩好臉色。
秦千千可以毫不給魏淩鳴留面子,但雲彩不行。
不過最後能不能進行到這一步?不說元德不清楚,連穆軒岚也沒有把握。
秦千千從未松口說過她的計劃,她隻說現在要為穆軒岚調養身體。可将來究竟怎麼辦?穆軒岚的心裡沒有譜。
好在穆軒岚執政南梁朝這幾年,把朝野上下調理停當。現在朝中基本無事,他才能在風陵停留這麼久。
可穆軒岚還是有私心,他想讓秦千千回京都,再度經營她的清風酒樓。
兩個人每次商議此事,都是無疾而終。
不過元德看得出來,殿下最近幾日的精神狀态一日好過一日,這也是可以預見的事情。
而她們兩個人之間的情誼,元德也是看在心裡。雖然他想不出兩全的辦法,但覺得這樣維持下去也未嘗不可。
因此,這幾日他常常明裡暗裡教雲彩一些本領,為殿下的計劃做着周密的打算。
沒一會兒功夫,樓下的魏淩鳴便又喝光一壺酒,秦千千跟他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
魏淩鳴問,秦千千答。
她并不主動提問。
幾遭下來,魏淩鳴心情不似剛剛那般高漲,甚至看起來相當落寞。秦千千那般慣會審時度勢之人,又怎麼看不出來?
“魏公子,不如我們商議一個正經事。”
魏淩鳴這才來了興緻。他放下酒杯,朝秦千千伸了下手,擺了個請的手勢。
他很好奇,秦千千究竟會跟他聊什麼?
秦千千也不跟他客氣,便直抒胸臆地說出來,有可能讓他震怒的話。
“既是如此,你為何不趕緊離開我這酒樓?若是你大哥查過來,我這酒樓還能開的安生嗎?”
雖然看不到魏淩鳴的表情如何,但房中的穆軒岚卻抿嘴在偷笑。
他心想,千千啊,總是在猝不及防的地方給人緻命一擊。
魏淩鳴的确震驚了。他驚訝地張大嘴巴,反應過來後失聲嗤笑了一下。
“好你個負心漢,不,應該是負漢心。好歹我們也是相交這麼久的朋友。在我如此落寞、惆怅之時。你竟這般挖苦我。”
魏淩鳴推過酒杯,直接用小酒壇灌酒。他現在真的有點生氣了。
秦千千卻一臉真誠,她這麼說是有她的道理。
在風陵的幾年,她一直把消息捂得很好,魏淩鳴的大哥魏廣遙根本不知道,雲彩跟跟他手下惡人的前塵往事。
而且哪怕不知道此事,也不代表魏廣遙不會來找秦千千的麻煩。實際上,這幾年間魏廣遙時不時就會來找事兒。
借口無非就是那幾樣:什麼她是中土人、什麼她做消息買賣這勾當,危害吉武國、再不濟,就說她包庇罪犯等一些莫須有的罪名。
可以說,他是千方百計在整秦千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