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涉及到奇聞戲班的事情,牧九明都有些反應過度。眼下這更是捕風捉影的猜測,穆軒岚也隻能由他去了。
昨日告訴千千,奇聞戲班要入京時,穆軒岚完全沒有想過,千千身體的情況會每況愈下。
這一日甚至還不如前一日,她甚至連坐起來的精神都沒有。王老怪隻說他内裡虛虧,各種藥材和補品都沒有斷過。
再加上清風酒樓近期忙,桑風雪、雲彩、冬芸三人基本上都在店中忙上忙下,很少回來陪秦千千。
也就身為經商老手的晏信,時不時還跑回來給秦千千送些東西。
之前怎麼看晏信都不順眼,現在穆軒岚卻不那麼想了。
近幾日他朝廷事務繁忙,很多事情不能單單在府上處理,把千千獨自放在府中,穆軒岚又不是很放心。
于是,看到晏信回去幫千千解悶時,他的心中隻有感激,沒有别的不開心。
秦千千這一覺醒來已是下午,清醒後看見坐在自己床邊的是晏信,秦千千也沒有很奇怪。
“近幾日你醒的是越來越晚了,晚上還是睡不着嗎?”晏信輕聲問着她。
秦千千用力眨了眨眼,試圖找回一些清醒的感覺。她怔怔的反應了一會兒,才點頭。朝晏信伸出手,由着他把自己拉起來。
“酒樓近些日子的生意還可以嗎?”她的語氣相當無力,每每聽到都讓晏信心中泛起不安。
“好的很,桃花還在說如果你去了,數銀票都得數到手抽筋。”晏信先挑好的事情跟秦千千說。
此時本不該讓她操勞什麼的,可有些事情,桃花花做不了主。
“就是清風酒的供應,好像出了些問題。桃花說現在非常供不應求,讓我問問你,有沒有可能通知那邊多送來一些呢?”
秦千千搖了搖頭,她掀開被子從床上起來,想去院中走走。侍女連忙拿來披風,晏信趕忙接過給千千披上。
他知道自己勸不了千千,與其讓她一直躺着,還真不如帶她去外面走走。
“桃花還是年輕了,那些清風酒,已經是能給我們送的最多了。這種東西急也沒用,你回去跟她說以前照常便好,有多少就賣多少,多是不可能再多了。”
兩人一起行至屋外,晏信總會給她說一些外面的稀奇事,現在不免說起京都過幾日的廟會和鼎鼎大名的奇聞戲班。
誰知道提起這個,秦千千突然唉聲歎氣。晏信還以為自己哪裡說錯了,趕忙跟她道歉時,卻被秦千千笑着安慰。
“此事與你無關,我就是很想去那個奇聞戲班看看,看看這三年他們搜羅了什麼新鮮東西。可惜近幾天能出寝殿門,我就已經是謝天謝地了。”秦千千仰頭看着暮色沉沉的天,有些怅然若失地歎了口氣。
晏信看不得她如此沮喪,便拍拍胸脯跟她保證:若是那天她真的不能去的話,那自己便去為她拍下所有的稀奇物品。
“不不不,我往常去也沒有買過東西,隻是湊熱鬧罷了。你到時把那裡的熱鬧講給我聽就好。”
在宮中的穆軒岚,剛剛接見了駐守邊疆很久的袁毅将軍,跟他商讨邊疆如今的近況,其中最需要關注的,便是吉武國。
當初去風陵找千千時,穆軒岚見到過魏淩鳴,從那短短的幾次會面中,穆軒岚知道,這人絕非善茬。
他接過吉武國國中事務之後,還是沒有放棄他當初的國土擴張計劃。雖然并未有什麼明面上的動作,可袁毅經驗老道,他确信吉武國在舉全國之力,厲兵秣馬,兩國之間恐有交戰。
“不自量力,繼續靜待消息便是。”穆軒岚殺心重,但他也清楚,戰争是兩個國家的事情。大動幹戈,對哪個國家都不好。
可若魏淩鳴真不自量力,想要過來比劃比劃,袁毅是不會怕他的。這也是當初,穆軒岚把袁毅調去那裡駐守邊關的原因。
正事彙報的差不多了,袁毅就動了别的心思。其實袁毅此次回來,也并不是真的問穆軒岚接下來的計劃的。
戰場上的事情他心中自有定奪,再說若真發生突發狀況,那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這是袁毅一貫的作風。
他此次回來,隻是想跟自己的老友叙叙舊。
“聽說,那個秦老闆當時是假死?我本來在邊關接到消息,以為你終于走出了當年的事情了,沒成想竟然是她回來了。”
此事太過意外,以至于讓袁毅一個年過四十之人,也按捺不住激動的心情,當即決定從邊關跑了回來,隻是為了跟他聊這件事情。
穆軒岚知道他此行回來的意思,便嘴角噙笑地點頭,他在此事上向來不隐藏自己的心情。而且面對自己的忘年交,穆軒岚也全然放下了心中的戒備。
可在他跟袁毅剛閑聊沒幾句後,牧九明便匆忙跑入宮中,他甚至等不及宮女進來通秉,便推開侍衛闖了進來。
袁毅跟牧九明相來不和,兩個人之間的矛盾,幾乎大到不能同時出現。眼下兩個人共處一室,都十分不自在。
隻不過袁毅清楚,自己跟穆軒岚也隻剩寒暄,而看牧九明的表情,的确像是有重要的事情。他便主動請辭離開,留他們兩人獨處。
謝意在牧九明嘴邊打轉,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他隻回望了一下袁毅轉身離開的背影,便趕忙轉頭看向穆軒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