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便把回信裝進信封,讓那人也傳出去。既然千千不想讓自己知道,那穆軒岚便裝作不知情。信中除了日常的寒暄之外,他什麼都沒說。
剛好自己還要在這裡停留幾日,千千若是有事做的話,也不會太過無聊。
又是兩日後,元德送來的信已經告知穆軒岚,千千已經離京了。他們這邊還是沒有絲毫進展,說着波瀾不驚的穆軒岚也有些着急了。
放下元德的信後,穆軒岚便下定決心,他看着如坐針氈的牧九明,語氣笃定地說道:“從今天開始,我們便去攀那座峭壁,再難也要爬上去看看。”
那裡的地勢很是奇怪:瀑布傾斜而下的峭壁足足百丈高,與周邊的山格格不入,可以說高的不像話。因此最開始探查四周,便先把這部分排除在外。
可現在别處都找遍了也毫無線索,那眼前光滑的峭壁再難攀,他們也得去試試了。
站在山腳仰頭看着光滑的峭壁時,牧九明和穆軒岚都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
“你說,尋常婦人真的能背着大包小包的東西,爬到這山巅上嗎?”牧九明有些猶豫地說道,别說那人是隻負責耕織的婦人,哪怕是有些武功的自己,看着這個也犯怵。
穆軒岚又擰眉沉思,這才發覺,不說那婦人能不能上去,那死者便上不去。況且他身上沾染的苔藓是在後肩部分,攀爬峭壁怎麼也蹭不到那裡。
他沉思的時喜歡獨自一人,于是他便讓牧九明和旁人先退下四散尋找,他則是随意在河邊找了個平坦的石頭,席地而坐。
高山後面的光景他們不清楚,可這個地方确實是個風水寶地。若守山派在山巅的話,那真是占據了易守難攻的絕對有利地位。
穆軒岚指尖輕輕敲擊在自己的膝蓋上,他擡頭望着四周,設身處境地想,若自己是姜千秋,探秘的人已經走到了家門口……
那她此刻,應該在某個地方觀察着外來的人。
可四周除了山風吹動樹葉簌簌作響的聲音,便再無異樣。
穆軒岚自嘲的笑了下,自己真是昏了頭,她姜千秋神出鬼沒的,怎麼能随便一看就讓人看到她呢?更何況這山中上千暗衛,沒有一人發現她的蹤迹。
說不定她也沒有回來,而是在某地運籌帷幄呢。
在他重新整理思路,想要再考慮一下,看看能不能發現别的什麼端倪時,一陣徐徐的微風傳來,清風拂面很是解憂消愁。
穆軒岚突然想起在嘉松别苑的時光。
當時他并不知道千千已經知曉自己的身份,也不清楚後續将會有那麼大的變故發生。隻當一切會按照自己的意願繼續下去,哪怕找不到姜千秋,父皇也會恩準他和千千相守到老。
那是一段很快樂的日子。
可最歡愉的一天,也正是千千知曉自己身份的一天……
那天在清洛洞,千千把全部的身心都交給自己,或許那時她才是真正的哀莫大于心死吧。
畢竟當時自己的确騙了她……
穆軒岚突然擡頭,望着眼前轟隆不止的瀑布,既然嘉松别苑的太溪崖能有一個岩洞,那眼前的瀑布,說不準背後也暗藏玄機。
沒曾想,前一秒自己還沉浸在過去的憂傷之中,後一秒便有所發現。可他沒有表現出來,穆軒岚立馬收了自己臉上驚訝的表情。
此事,他暫且不想讓牧九明知道,穆軒岚自有定奪。
這隻是個猜測而已,說不準瀑布後面根本沒有什麼通道。
倘若猜測為真,穆軒岚想第一個見到姜千秋,驗證自己心中對她的猜想是否正确?等所有事情真假已定,他再決定要不要告訴牧九明這件事情。
不過,這一切都是後話了,得等他去瀑布下面探一探真假再說。
穆軒岚是背對着人群的,他的手緩緩按住心口。胸腔中的心過速跳動,哪怕隻是一個猜測,也讓他渾身血液沸騰。
他心中有個聲音告訴他,這個猜測絕對正确。
事實幾乎已經擺在眼前了,自己早該想到!這四周要麼是平坦的草地,要麼便是高聳入雲的峭壁,哪來跟人差不多高的,還長着苔藓的地方呢?
穆軒岚現在要做的便是靜待時機,他得找機會脫身,然後進去查看。可牧九明跟他捆得緊,又過了三日,穆軒岚竟然沒找到機會……
“這次出來的時間夠久了,我得回京一趟。”
實在無法,穆軒岚隻能找了這個借口。憑他的身手躲過暗衛,潛入瀑布之下,還是綽綽有餘的。
真相就在眼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