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室開業這天，天氣剛剛好，微風徐徐，陽光明媚。

林念章站在工作室門口，新來的财務和策劃正在布置室内的甜品台，門口擺放着開業大吉的kt闆，章女士送來的發财樹被擺放在前台，一排亮眼的花籃立在門口，全是親戚和朋友送來的。

其中最靠近門邊的一個花籃上面寫着祝财源廣進，蒸蒸日上的祝福語，落款是李微意的名字。

林念章揭下工作室标牌時，财務和策劃在一旁舉着禮花筒，嘴裡高喊：“開業大吉！”

“啪”的一聲響動，金黃的禮花紛紛從眼前墜下，像電影的慢鏡頭，林念章像是墜入一場幻夢。

财務一聲“老闆”将她拉回現實，她擡手揩去眼角的濕潤，從此刻開始，她徹底告别打工人的身份，成為一名工作室老闆。

章女士在她招人時發出過質疑，“你啟動資金并不多，招員工養得起嗎？”

林念章當時坐在電腦前，轉過頭認真解釋：“專業的事交給專業的人去做，我的專業是做策劃，财務這塊交給懂的人去做更安全靠譜。”

開業第一個項目是給當地一家公司做喬遷開業活動，這個客戶還是李聽雨介紹過來的，換在以前她或許會擔憂會把事情搞砸，但當她站在老闆位置上考慮事情時，她終于明白别給自己設限，想得越多越拖慢效率，齊心協力把事情幹好，錢自然會流過來。

采購完活動所需要的物料帶回工作室，離下班時間不到一個小時，她點開微信給李微意發消息，“晚上有空嗎？”

“找我有什麼事？”

看到這句話，林念章心裡的火苗咻地一下蹿起，“沒事就不能找你嗎？”

李微意的嘴角揚起來，可惜隔着屏幕，林念章對此一無所知。

“我要加班，手上的活沒幹完。”他心情大好，發去消息解釋。

林念章甩給他一個地址，并附上“九點，逾期不候。”

八點五十五分時，林念章拿起手機正準備打電話給他，頭頂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離九點還有5分鐘，你這麼心急嗎？”

林念章放下手機，見招拆招，“你怎麼就确定我要聯系的人是你？”

李微意故作鎮定，坐到她對面，眼睛直直盯着她，“那你的意思是我是你的備選？你真正要請吃飯的另有其人？”

林念章用力壓住嘴角，不讓它彎起來，“我可沒這麼說，你要這麼想的話，我也沒辦法。”

話音落下，李微意的臉色灰敗下來，服務員拿來菜單，他悶聲點了一瓶啤酒。

林念章驚訝：“你什麼時候學會喝酒了？”

他輕哼一聲，總算找到出氣的理由，“你不知道的事多着呢。”

林念章被他這麼一怼，瞬間失去同他分享的興趣，兩個人安靜地吃完飯，等到她回過神來，李微意已經喝完大半瓶啤酒，臉上紅撲撲，眼神朦胧起來，像是蒙了一層霧。

她暗叫不好，急忙在他眼前揮手，“你還好嗎？怎麼喝了這麼多？”

結完帳，她攙扶着搖搖晃晃的李微意走到門口，四處張望，發現他的車就停在門口不遠處。

“你喝了酒，不能開車了，要不我們打車回去吧。”

李微意身體一直往她身上傾斜，她吃力地推他，讓他靠在牆上。

“鑰……鑰匙。”他從口袋裡掏出車鑰匙遞到林念章手中，眼睛閉起來，臉上一片酡紅，迷離的模樣比清醒時帶刺的樣子柔軟太多。

除去他身上彌漫的酒味讓林念章不适，眼前乖巧的模樣簡直讓她心生憐愛。

林念章接過他的車鑰匙，找來一名代駕，她打開後座車門，扶着李微意坐過去，正準備關上車門走到副駕時，李微意一個大力，抓住她的肩膀往車内拉，她猝不及防坐在後座上，張嘴正想制止他的行為。

代駕回頭一瞧，很有眼力見地來了一句：“沒關系，你坐後面吧，我不介意。”

林念章隻好關上車門，忽然肩膀一沉，李微意的頭靠在她的肩上，她試圖伸手推開，他痛苦呢喃：“頭好痛。”

她的手懸在半空，心想：好吧，看在你難受的份上，就忍你這一次，以後不能再讓你喝酒了。

走到單元樓下，林念章瞥了一眼迷迷糊糊的李微意，問他：“你住幾樓？快告訴我你的房間号。”

李微意高大身姿一直往她身上靠，路人好奇注視着靠在一起的兩人，林念章無心解釋，賣力托着他沉重的身體往自己的屋子走去。

她才打開房門，李微意踉跄走至衛生間，抱着馬桶一頓吐，她循聲趕去，看見他一臉虛弱，眼角都開始發紅，她去撫拍他的後背，“你還好嗎？”

回答她的是他一下又一下的嘔吐聲。

她回到廚房，找出一個新的玻璃杯，打開冰箱從裡面拿出一罐蜂蜜，挖出一小勺攪入水中，清澈透明的水逐漸渾濁，卻散發出蜂蜜的清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