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也沒有找到那部許凡之前想看的片子,不過她對此本也無可不可,江言選定一部日本愛情片播放,兩人就窩在椅子裡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
“我有點臉盲了,這兩個女主就是一個人吧?”
許凡迷惑地想打開手機去翻演員表,江言點頭說
“對啊”
于是許凡又放回手機,屏幕上大雪紛飛,室内溫暖如春。
兩人目不轉睛地看着電影中的男主把車停在院子裡,敲門,固執地将手中的書讓女主幫忙還給圖書館,卻不說明緣由,也沒有一句道别。
多年後,女主在冰天雪地裡,從學妹們手中接過當年的那本書,跨越經年的時空,拿起那張當年沒有翻過來的借閱卡。
上面仍然是熟悉的名字,背面則赫然是男主多年前畫下的女主的肖像畫。
翻過來的那一刻,女主禮貌的微笑定格,随即笑中帶淚,想把那張借閱卡塞進口袋,卻左右都沒塞進去,最後隻好把卡片放回書中,把書抱在懷裡。
畫面定格、淡出。
許凡:“……他為什麼,不早一點說呢?”
美則美矣,許凡總有些說不上來的惆怅。
江言則起身懶懶地說
“早點說了,萬一變成一地雞毛可怎麼辦?”
許凡想起父母破裂的婚姻,雖為不用貌合神離而感到慶幸,到底也沒法否認江言的話。
朱砂痣要變成蚊子血總是誰也攔不住,真不知道是得到好,還是得不到好。
也許執着于得到與否,本身就過于着相。
于是她也沒有反駁,屏幕上滾動着演職人員名單,仿佛與寒冬融為一體的配樂仍在回蕩,江言輕聲說
“你的名字”
許凡本想接道,你的名字,就是一封最短的情書。
想起剛才江言鄭重其事地叫她的名字,又選了這部電影,随即好像參悟到什麼一般,鬼使神差地把那話收了回去,轉而道
“叫你的名字感覺也不錯”
江言朗聲大笑,說
“你的名字叫什麼?”
許凡:“秘密”
江言:“那叫秘密也可以,秘密就是你的名字,你的名字就是情書,情書就是秘密……”
許凡:“shut up!”
神經病啊!
許凡本來還沉浸在魔鬼循環裡笑得打跌,随即和江言對視時紛紛從對方眼裡察覺到一絲不妙,拿起手機一看,已經下午三點多了,作業寫了嗎?
沒寫!一個字都沒寫!
“壞了!”
許凡一個箭步上前,和江言幾乎是同時打開書包,裡面擠着十幾張空白試卷,上面連個名字都沒寫。
江言則在一旁幸災樂禍
“你一張都沒寫啊?好歹我還寫了兩張”
許凡翻了個驚天白眼,怒道
“都是因為給你做手鍊!你有沒有良心啊?”
江言摸着左手不敢怒也不敢言,兩人飛快穿衣起身出門,随便找一家奶茶店就沖進去,點兩杯東西,坐下來刷刷寫題。
你寫曆史我寫政治,你寫語文我寫英語,寫完以後再互相幫襯一番,簡直完美!
許凡一邊抄江言的卷子,一邊嘟囔着說
“最後一次最後一次,我以後再也不自欺欺人抄你的了”
江言本想安慰她一番,畢竟自己也沒有好到哪裡去,但想到許凡半年來始終穩定但沒有起色的成績,還是有些詭異地擔憂起來,聞言也點頭說
“絕對是最後一次,我來監督你”
誰要你監督啊,許凡百忙之中飛去一記眼刀,江言隻當沒看見,又問
“許凡,你想考哪裡啊?”
“XX”
許凡想也沒想,就吐出一座城市的名字。
“哪個學校呢?”
江言不依不饒地問。
“考上哪個就去哪個,我和阿粥約好了,你呢?”
許凡匆匆擡頭,隻來得及看江言一眼,立馬又低下頭去奮筆疾書。
江言知道阿粥,是國慶時跟許凡視頻的女生,估計關系很好,江言久久沒有回答,不知道該說什麼。
許凡也沒有執着地想要一個答案,比起未來去哪,眼下的作業能否趕在晚課前寫完,才是最重要的事。
等終于在天色擦黑時寫完所有卷子時,許凡感覺自己的手都要斷了
“我真牛,又打破新紀錄了”
江言笑笑,沒有打擊她,也沒有自吹,起身拿起兩人的書包,打車回學校。
兩人一起走進教室時,鄭然正坐在桌上大聲起哄。
不知道他昨天晚上施展了什麼魔力,不用看林意,許凡也能從鄭然的肢體語言中看出他的春風得意。
“呦呦呦——從實招來,言哥和誰去看電影了呀~~”
江言裝聽不見,許凡也裝聽不見,坐下時把外套脫下來搭在椅背上,不經意間露出手上的挂飾,徐聞遠眼疾手快地飛速抓住,大聲問
“哪來的?”
宛若清官審問貪污犯。
江言:“……”
許凡:“……”
許凡轉身,徐聞遠立刻頓住動作,江言慢條斯理地把手抽回來
“想要嗎?”
許凡:“???”
徐聞遠:“想!”
江言微微一笑,張口吐出倆字
“不給”
徐聞遠:“你爹……”
次日,始終覺得江言這個校草名不副實的許凡,在這一天成功認識到了自己從前的狹隘,從早課開始,江言桌上的各種小禮物就沒斷過。
一同打籃球和之前在學生會熟悉的其他同學,課間見到江言就會去小賣部給他買盒糖或者買瓶水,其他班級的女生則各種托人,幫忙把巧克力、永生花、聖誕桌面擺件、保溫杯、小玩偶等等各種小禮物放到江言桌上。
午後,下午第一節課開始前,徐聞遠還在一旁幸災樂禍地酸道
“我說讓你帶個編織袋吧,義烏小商品市場都是從你這進的貨吧?”
江言聞言也不惱,隻滿臉愁容地盯着桌上的一堆盒子,甚至有些都擺到了鄭然桌上去。
鄭然拎起一個問号小狗公仔,問
“放我桌上?是給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