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言轉身背對許凡,許凡看不見他的表情,但時盈盈和林意也明顯在等着江言的回答。
從徐聞遠的表情中看不出什麼來,江言的回答和剛才如出一轍
“談心,小心下一個就是你了”
徐聞遠沒笑,無所謂地聳聳肩
“談呗”
那天過後,次日江言沒來,許凡給他發的消息也沒有回複,問鄭然,鄭然倒是給出了回答
“感冒了吧”
鬼扯,昨天還好好的,今天就感冒到不能上學了?
許凡不信,但不信也沒用,周蕙每天盯着她上學放學,一個課間回來,桌上就能擺一堆卷子,批閱奏折的皇帝大概每天就是如此,案前一封封折子雪片般傳來。
想到這她又回回頭問
“那他的卷子呢?你幫他帶?”
鄭然點點頭,又說
“其實不帶也行,他不做這套卷子,做别的也是一樣的”
許凡狐疑道
“他都不能來上課,還能寫卷子?”
鄭然淡然搖頭,勸道
“能寫的人在哪都能寫,像我這種不能寫的,那就是在哪都寫不了,再說了你自己問他嘛”
許凡失魂落魄地轉回去,她也想問,早上發出去的消息,傍晚都沒有人回複。
算了,明天再說吧。
往後一連五天,江言都沒來。
許凡每日幾乎是晨昏定省地給江言發消息,江言一條都不回,搞得許凡隻想瘋狂控訴,為什麼這個軟件沒有已讀功能?!!!
從鄭然和徐聞遠處也問不出什麼來,許凡每天晚上告訴自己,明天就好了,次日早課過去,才發覺今天也沒有好。
聯考臨近,許凡的思緒也越來越紛亂。
往往是老師在台上講着,她就走神到了窗外,想着江言現在在幹嘛?為什麼不回學校?發生了什麼事情?他現在在哪?高二的學生們不時三三兩兩地路過,這節課好漫長……
最後許凡終于受不了了,下定決心要給江言打個電話,打過去之間先最後在鄭然身上努力了一把
“你告訴我,他到底是不是生病了?”
鄭然哭笑不得
“沒有沒有!他真的在家,不然我今晚去的時候給你偷拍一張?”
許凡哭喪着臉
“那他為什麼不回我消息?”
鄭然思索片刻,靈光一閃
“手機被沒收了?”
許凡:“……荒謬”
鄭然極盡所能地打岔
“你看如果他已讀不回的話,那也太缺德了,但言子不是那麼缺德的人,所以肯定是沒看見……”
許凡搖着腦袋不聽鄭然念經,那通電話也沒有撥。
考試那天,江言回來了。
王子剛沒有說什麼,隻是站在講台上囑咐衆人
“隻是模拟,都不要緊張,放松心态,會的先做,不會的别死磕着……”
鈴聲響起,衆人紛紛收拾東西去往各自的考場。
一整天,許凡都沒有找到機會和江言單獨說一句話。
考試結束後,晚課被占滿,直到放學。
離開前,許凡落在後面,江言比她在前一步,沒有走過來,直到許凡開口,江言才頓了頓問
“考得怎麼樣?”
許凡收起質問他的心思,眼前的少年依舊身量欣長,言語間卻不見從前的談笑,眉眼間一片刻意掩蓋後還是藏不住的頹喪,許凡歎了口氣說
“就那樣呗,感覺一般”
江言半晌沒吱聲,已經走到樓下,漆黑的校園裡風聲停止,路燈安靜地照亮大地,每個人都步履匆匆。
許凡故作輕松地問
“你是不是生病了?感冒了?”
語調輕快,眉頭卻緊鎖着,雙眸裡流出關切的目光,有些憂傷。
江言看着許凡的表情皺眉,許凡不是這樣的,無論是高興還是生氣,總是心口合一,憤怒和擔憂也是直來直去。
從不會像現在這樣,笨拙地掩飾着關切。
江言心髒猛地抽動一下,學着她的語氣回道
“隻有一點點哦”
許凡想笑,笑不出來,不知道該說什麼。
她有什麼立場和江言吵架呢?這種時候,還是不要讓自己和對方煩心為好,江言看着許凡變了又變的臉色,歎了口氣,忽然說
“許凡”
許凡擡頭看去,看見江言薄唇輕啟,吐出三個字
“對不起”
許凡像被什麼灼到目光似的,飛快轉過臉,深吸一口氣才又轉回去,繼續剛才的語氣問
“幹嘛對不起?為沒回我消息?”
然後又誇張地找補
“你的手機真被沒收了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