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能擾亂自己情緒的人除了洛陽以外都死了，自己的心為什麼還會這麼難受？’

洛陽寫完之後習慣性的拿起紙張，吹幹上面的墨迹，這才把紙張轉向洛河。

洛河卻是看也沒看，依舊注視着洛建國，表情中有着莫名的困惑。

仿佛不明白自己的情緒從何而來。

“能把遙控器給我了麼？”最終還是洛陽不耐煩了，拿着手裡的那張‘認罪書’走向洛河。

“還有最後一件事。”洛河的視線依舊沒有從洛建國身上移開，表情卻是越來越困惑。

洛陽站定，看着好像正在面對什麼人生中重大難題的洛河，眼神微動。

“你還記得小時候爸爸送給咱們的鐵皮火車麼？”洛河的語氣很随意，仿佛說的隻是一件對她來說微不足道的小事，可他微微顫抖的聲線卻不像他語氣那麼平靜。

“記得，我的被你摔壞了。”洛陽語氣冷靜，直直的盯着洛河，像是想看清他還想玩什麼花樣。

“我這人一向善良，弄壞了哥哥的東西，自然要賠給哥哥了。”洛河警惕的走回了書桌旁，不知道按動了什麼機關，密室的地上緩緩升起了兩個半人高的台子，上面放的正是當年父親送給他們的兩個鐵皮小火車。

“你不是說我寫完認罪書就把遙控器給我麼？你反悔了？”洛陽盯着洛河，不耐煩的質問道。

“哎，遊戲沒玩夠，所以再加一個傅家環節，我的這點小趣味，哥哥應該不會介意吧？”洛河回了金絲楠木的椅子上，還惬意的喝了口茶。

“怎麼玩？”洛陽走到兩個高台之間觀察着。

“很簡單，二選一，選對了我就給你遙控器，選錯了……你就去死吧。”洛河依舊笑着，像是真的隻是在和洛陽玩遊戲。

“我死了你就放過全城百姓？”洛陽反問道。

“那就看哥哥能不能讓我開心了。”

“怎麼算對，怎麼算錯？”洛陽問道。

“我說對就是對，我說錯就是錯。”洛河道。

“我記得當年父親把我們叫到跟前，沒有問我們的意見，直接給了你這個國産的，給了我這個進口的。所以你就是因為這件事一直記恨到現在？”洛陽一邊說着一邊盯着洛河的表情，想從他的臉上找出‘正确答案’

“沒想到哥哥還記得，難道我不該記恨麼？爸爸一邊說着我們兩個都是他的兒子，一邊問都不問就把不值錢的國産貨給我，把精緻的國外貨給你，這公平麼？”不知道是不是這件事已經成了洛河的心結，洛河在問出問題的時候，也十分認真的看着洛陽的眼睛。

“可是我後來看出來你不高興了，不是把我的玩具也給你了麼？你為什麼還不高興？”洛陽表情疑惑，他是真的不明白，如果隻是為了玩具的話，那得到了兩個玩具的洛河不應該更高興麼？

“難道你覺得你施舍給我的同喜，我就該高興，就該感恩戴德的接受麼？憑什麼！”洛河一摔茶杯，桌上這價值千金的一對的古董茶杯就這麼雙雙都報廢了。

“所以你就摔了我送你的玩具，跟我們冷戰了一個月？”洛陽還是不懂，為什麼他為了讓弟弟開心，父親開心讓出玩具，在洛河的眼裡就變成了施舍，“不過是一個玩具……”

“不過是一個玩具？”洛河氣的把茶杯扔向了洛陽，卻因為距離太遠打到了生氣的石台上。

“那是我收到的第一個玩具，你知道我前一天晚上喝水的時候看到别人給父親拿來玩具的時候有多期待麼？你知道那人問父親兩個玩具怎麼分配的時候父親是怎麼說的麼？”

“怎麼說的？”洛陽愣了一下，沒想到一個玩具背後還會有什麼隐情。

“那人問，兩個孩子，兩個玩具，父親打算怎麼分。父親拿着那個外國的，精緻的小火車，理所當然的說，這個當然是給小樣了。”

“那人又問，那父親就不怕兩個兒子都不開心，你猜父親怎麼說，父親拿着那個國産的小火車，說小河不一樣，他一定會喜歡這個的。”

“就因為我是被撿回來的，從小被壞人折磨，沒見過什麼好東西，所以他就理所當然的認為我就會喜歡那個不好的，隻有你才配得上那個好的？憑什麼！”

“竟然是因為這個？”洛陽眼睛微張，驚訝道。

“你這種從小錦衣玉食，被所有人愛着的小少爺自然不明白我們這些社會底層的人的想法。所以，選吧……做出那個讓我滿意的選擇，我就把遙控器給你。”洛河示威般的晃了晃遙控器，狀似無奈的聳了聳肩。

洛河看着兩個跟當年一模一樣的玩具火車，張了張嘴，打算說什麼，卻拿起了那個明顯不夠精緻的火車玩具。

“選好了？”洛河的目光冰冷，嘴角卻帶着笑，像是殺人的前奏。

“這真是當年的那兩個玩具？”洛河在小火車的某個地方摸了摸之後，驚訝的問道。

“當然了，我可是好不容易找人修複的呢，怎麼樣，是不是跟沒被摔過一樣？”說到自己的能力，洛河忍不住有些自得。

“你知道當時為什麼給你這個麼？”洛陽拿着手裡略微有些粗糙的小火車，問道。

“當然是覺得我不是親生的，而且從小沒見過好東西，隻要随便施舍給我什麼我就會感恩戴德呗。”這些話好像在洛河的心裡藏了很久，導緻他想都沒想的直接脫口而出。

“因為這個小火車是父親親手做的。”洛陽的笑容頗有些自嘲的意味。

“什麼？不可能！他那段時間正好在練兵，每天恨不得住在軍營，怎麼會花功夫給我做什麼玩具？”洛河也是一臉嘲諷，仿佛在嘲笑洛陽說的謊話太過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