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蹲下來仔細檢查,發現輪胎是被人故意弄破放掉氣的。
這個人作案手法非常拙劣,直接拿剪刀戳破然後剪的,也不知道拿釘子,隐蔽一點。任晞月這樣想着。
當然也從側面反映出來對方十分嚣張,一點都不遮掩,絲毫不怕被發現似的。
那天任晞月是推着車走回家的,比平常晚了許多。
母親林薇給她做夜宵,問她今天放學怎麼這麼晚。任晞月不想讓她擔心,編了個理由說有道題不會,問老師耽誤了會兒。
林薇給她盛面,說:“喲,難得啊,我們家月月在學習上碰到難題了。”
“嗯。”任晞月舀了一勺辣椒醬到碗裡,拌着面,隻是笑笑。
任晞月換了車輪胎。結果第二天放學時,發現車鎖被人撬了,不僅如此,車座椅也叫人給拆了,手掌一碰上去就“啪嗒”掉了下來。
好,她倒要看看這人是不是盯上她這輛小自行車了,打算把車給拆成零件賣到廢品回收站去。
任晞月也不修車了,幹脆走回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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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天天氣比較好,到了晚上月明星稀,街道邊都能看得清晴朗的月色。
任晞月書包裡隻裝了練習冊和幾張沒寫完的試卷,不算重,她單肩拎着包,不緊不慢地走着。
學校附近混亂接踵的人潮褪去,分叉的小道上,隻有兩兩三三的學生。
路邊是亮着燈光的商鋪,上了年頭的昏黃路燈挺着肩背,不知疲倦,苟延殘喘地亮着。巷子口還有幾輛賣小吃燒烤的車,薄薄的煙霧籠罩于這片夜色之中。
對面極限網吧門口,或蹲着或站着幾個年輕人,湊在一起吞雲吐霧。
青年人頭發有染成黃色和綠色的,白色老頭背心搭配闊腿褲,吊兒郎當的模樣。
任晞月不經意掠過一眼,不是很懂這搭配的審美。
對面瞧見她,吹了聲口哨,一顆小石子丢到任晞月腳邊。
任晞月腳步沒有停下,把小石子踢開,轉過頭往那邊看了一眼,不耐煩且淡漠,然後目不斜視走開了。
“卧槽,那女的剛才是什麼叼眼神?她在瞪老子?”
看她身上穿着的校服,黃毛轉頭問旁邊一個浔陽的學生,“她你們學校的?”
那學生收了手機,眯了眯眼,“對啊。”
他把煙掐滅,玩得差不多,準備回家寫作業,“不是,你惹她幹嘛。”
這個轉來的新同學口碑不太好,主要是脾氣差,沒有禮貌,透着股驕傲勁兒,仿佛高人一等。據說跟他們班同學吵了好幾架,看誰都不順眼,他們班的人都不帶她一起兒玩的。
總之聽說到的,關于她的事情,大多都是不太友好的。
“長挺漂亮的啊,有點不惹凡塵。”
“什麼凡不凡塵的。”那學生背着書包,掐着點準備回去了,“反正跟我又沒關系。”
他招招手,“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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拐過小巷,偏離了街道商鋪,夜變得很靜。
不遠處是列車軌道,風呼嘯而過的聲音,拂過耳邊,是如此的清晰。
前面幾個勾肩搭背的男生講話的聲音也很清楚。
剛開始他們還打打鬧鬧,有說有笑的,後來好像發生了點兒矛盾。
任晞月看見其中一個胖子胳膊勾過個男生的脖子,用自己大半個身體重量将那人往下壓。
那人的深色帽衫松垮,抽繩款的連衣帽子随意搭在頭上,罩着腦袋,不太有精神的樣子,低垂着眼睫,目光往下,看起來陰郁低沉。
任晞月卻看清他的側臉。
她認出來,是薛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