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早上,任晞月差點遲到。
她踩點到教室,坐下後眼睛半閉半睜地擠出個縫隙,困倦的不行,整個早讀都沒什麼精神,還好老師沒怎麼巡視。
捱過上午,中午去食堂吃飯她都沒勁跑了。到後面就到後面,吃盤子就吃盤子吧,都不管了。
下樓梯的時候撞到個人。準确來說,是那人往這邊走來撞任晞月,她沒太注意到,才叫人給淋了個正着。
那人不知道是故意還是怎麼的,手上端着盆水,全往任晞月那邊潑過去了。
“嘩啦”一下,冷水兜頭而下,任晞月跟洗了個頭似的,全濕了。
她抹了把臉,目光還算比較平靜地,看向對面那兩人。
端着水盆的那女孩“呀”的一聲,表情看似十分驚訝,“對不起啊,我本來打算去擦窗子的。”
“這麼說。”任晞月甩了甩頭發,冷着臉,“我還要給你道歉嗎?”
“哈哈哈那倒不用。”女孩尴尬地笑笑。她旁邊的同伴扯了扯他的衣角,示意她快走。
兩個人一溜煙的就走了。
任晞月自認倒黴,潦草擦了擦臉和頭發,原本那股積攢的困倦睡意這會兒被冷水潑的全都沒了。
越想越不得勁,這都什麼事兒啊?
她去食堂去的比較晚,等到那兒,飯菜已經不多了。不過她也沒什麼胃口,随便打了幾個菜就找了個位置坐下來。
-
薛硯從食堂的小賣部裡出來,手上拎着瓶葡萄汽水,剛從冰箱裡拿出來的冷飲,玻璃壁上還冒着泠泠水汽兒。
他一隻手搭在另一隻手臂上,往上撸了撸衣服袖子,露出一截冷白削瘦的手腕。
目光沒什麼焦點地往前四散着,不知道怎麼的,就看見了不遠處單獨坐一桌的任晞月。
她單手撐着下巴,在那兒有一勺沒一勺地吃飯,跟貓兒吃食似的,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在吃什麼品種的毒藥。
她後面坐了幾個男生,離薛硯這邊比較近,所以他們講的那些壓低了音量的話,他還是能聽見。
“看見了沒?”
“啊?”
“粉色的。”
“哈哈哈還他媽真的是。”
“超哥視力好啊。”
……
讨論逐漸暧昧以至于不入流。
薛硯反應了幾秒,目光看向任晞月。
她的衣服好像濕了大半。夏季款的校服,白色的T恤短袖,除了領子那兒帶了點黑色,其他都是純白,本來就容易透的顔色。
這會兒衣服濕了不少,背脊單薄,衣服緊貼着,顯露出裡面的顔色。
薛硯偏過頭,眼皮跳了跳。
她怎麼把自己,弄得這麼狼狽?
薛硯走過去。
經過那桌男生時,踹了腳讨論得最猥瑣的那個。
“操……”
那人差點重心不穩摔倒,臉色很差地擡頭,就看到神情漠然的薛硯。薛硯那雙漆黑的眼微微眯起,顯得有些狹長,眼尾稍揚,全身散發着“你他媽再看一眼試試”的氣場。
男生還準備起身發火,被旁邊人拉了拉,叫他息事甯人,權當倒黴。
畢竟這人看着就一臉兇相,惹誰不好,惹他?麻煩死了。
他大概也是知道,鼓了鼓腮幫子,又低下頭坐了回去,認慫倒挺快。
任晞月正舀起一勺飯,旁邊走過來個人,給她扔了件外套。
是薛硯啊。
這人居然帶了校服外套,真是難得,不過為什麼給她?
任晞月手上捧着衣服,看向薛硯。
他面色冷淡,走路都跟沒骨頭一樣,一隻手上拎着瓶汽水,邊走邊擰開喝了一口,一臉酷哥樣兒地扔下句:“披上。”
然後就目不斜視地走了。
任晞月往嘴裡送了一勺飯,看着他背影嚼飯。
這人,拽什麼拽啊。
——分界線——
有沒有一種可能,不是什麼目不斜視,是我們小硯根本就不敢仔細看啊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