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委跑過來,跟任晞月擊了個掌,“那個啥,任同學真的是,巾帼不讓須眉啊。”
任晞月嘴角微揚,“還行。”
接下來幾輪謝凜複制之前的得分方式,被防得沒法挪身時,就把球投給遠處接應的任晞月。
任晞月果斷遠投,籃球落框,動作行雲流水,三分球投得幹脆利落。
體委“嗚呼”了一聲,“厲害!”
任晞月垂下眼,笑了一下。
對面的寸頭男:“兄弟們,打起精神來,這次我們要認真了!”
這邊的球員:“笑死了,說的你們認真好像就能赢一樣。”
寸頭男氣急敗壞地做了一個豎中指的動作。
任晞月平時看着冷靜,打球的思維也很清醒,審時度勢,配合着這邊的隊友。
一連拉上來好幾分。
對方見形勢不妙,喊了暫停。
謝凜跑得額頭上都是汗,短發濕透,他拿了瓶礦泉水擰開,直接往頭上淋,甩了甩頭發。
任晞月以前總覺得劇烈運動完的男生一股汗味,現在看見謝凜,卻不這樣感覺,他帶有少年人獨有的那種清爽幹淨。
謝凜這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側面長了眼睛,任晞月不過就是盯着看了一會兒,他就轉過頭來,目光跟她對上。
任晞月飛快地掠開視線,像做了什麼壞事一般心虛。
大概是運動完,心跳也是快的,她拉着毛巾扇扇風。
眼前覆落下一道陰影,謝凜朝她這邊走過來了,遞過來一瓶可樂。
任晞月警惕地看向那瓶可樂,沒說話。
謝凜盯着她的表情看了會兒,忽然扯着唇笑了下,說:“放心,沒下毒,也不是炸彈。”
球場上陽光明媚,光亮透過樹葉和建築的間隙照過來。
他帶着明朗笑意的眉眼就攏在這片光影裡,挺立而清晰。
這句話無疑是在點破上次任晞月沒有得逞的惡作劇。
任晞月無端屏住呼吸,有些發怔。
好半會兒,她才甕着聲音說:“謝了。”
結果謝凜這人就偏要跟她做對似的,表情看起來有點欠,“什麼?耳朵不大好使,你再講一遍。”
任晞月:“我說謝謝你。”
“嗯。”
得到滿意的答案,少年的嘴角輕揚着,眼睛潤澤明亮。
“看來我也沒有那麼讓人讨厭。”
“……”
-
重新上場後,對方改變了策略,任晞月被追得一整節都在傳球,根本沒有突破的機會。
最後一個賽點的時候,對方主力的投籃被體委跳起來蓋掉,球砸在闆上,沒進,落開後一群人又開始追逐。
謝凜跑過來時,任晞月也在往這邊趕過來,兩個人貼得很近,那一瞬,他們一起碰到球,不知道是誰觸到了誰的手,感受到微涼的指尖。
像是有一艘船驟然觸礁,短暫抛錨,停靠岸邊聽澎湃的海浪。
球落到任晞月手上,前面立即出現兩三個圍攻,她擡起手,複制之前遠投的動作,甚至前面的寸頭已經做好了攔截的準備。
任晞月往謝凜那兒的位置瞥了一眼,不到一秒的對視,她把球傳給斜左方的謝凜。
謝凜穩穩當當接住了球,下一秒鐘,他起身一躍,接着伴随着籃闆被猛烈撞擊發出的聲響,球聽話地落入框中。
計時器定格在零點零秒。
場下爆發出一陣勝利的歡呼。
對方的注意力用去防止任晞月進行遠投,誰也沒想到謝凜會在關鍵時刻突然發力,突破上籃。
比賽結果已成定局,一中勝得很明顯。
下場休息,任晞月擰着水瓶喝水,謝凜走過來丢了條毛巾給她,“看來你真的會打球。”
任晞月喝了口水,嘴巴裡還含着,聞言,看了他一眼,鼓着腮幫子,吞咽下水,像是惱他之前沒認真聽她講話。
“我說過,我會打球的。”
準确來說,是投籃還行。
任爸爸是某家籃球俱樂部的主力。小時候,任晞月一有空就被抓去陪他練球,坐在他肩膀上,不知道投了多少次了,一投一個準。
紮起的高馬尾有些松散了,頰邊散落下幾縷碎發,任晞月捏着水瓶,在人群中找尋林雨桐的身影。
沒看見林雨桐,倒是看見對方球隊剛才的那個主力。
他看起來還沒從那憤怒勁中緩過來的樣子,冷冷淡淡看着任晞月,“場上那招聲東擊西傳球傳得不錯啊。”
任晞月:“多謝誇獎。”
不遠處,張珣在主席台簽完到,手肘碰了碰旁邊的謝凜,“喏,你看,對面二中的那個周昳好像在賄賂咱們的遠投選手。”
謝凜瞥了過去,略微皺了皺眉,“你确定?”
紅白色的球衣襯得女生即使是簡單紮個馬尾也很明豔,黑色的短褲,那一截纖細的腿白得晃眼。
張珣:“不是,他怎麼盯着任同學的腿看?”
盯着人家女生的腿看,算怎麼個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