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儒風齋已經将靈汐的身份調查的差不多了，連血契的事都知道。

不過靈汐對這個并無在意。

“不必，這些都不必，我隻想接個任務賺點錢。”靈汐輕笑道。

一句話直接将媚娘接下去的話，全都堵了回去，氣呼呼地轉身回了櫃台裡。

在櫃台下面摸索了一番，叮呤咣啷的，終于不知從哪個角落裡翻出一個盒子來。

那盒子，一層厚厚的灰，媚娘仿佛蓄意報複，對着盒子吹了口氣，靈汐兩人都被整了一臉灰。

“你……”靈汐剛要發火，一張紙條出現在她面前。

“就這個。”

“就這個？就一個？”

廉鞍難以置信，但媚娘直接将盒子一推，“自己看！”

果然，那盒子空空如也，就這一張紙條平靜地躺在裡面，這慕城的人，難道都沒什麼願望？

媚娘似乎知道他們心中所想，“慕城之人，有錢的沒煩惱，沒錢的都去隔壁績城發任務了，我這就這一個，還不知是多少年前的了。”

無法，靈汐想賺錢，早知慕城是這情況，還不如在績城多接些任務，現在也沒時間走回頭路了。

按季頤和的估算，羽風最多再拖半個月。而現在，靈汐也時常覺得自己身體欠佳，尤其是在幾次昏迷之後，所以，必須快些解決。

靈汐攥着紙條，出了天香樓，一路面無表情，雖然這個任務勉強算個白玉牌的，酬金也還不錯，但她就是提不起勁來。連打開的欲望都沒有。

廉鞍見她興緻不高，也就乖乖跟在身後，亦步亦趨地回了客棧。

剛一推開房門，便見谷輕夢坐在正中，給自己一杯接一杯地灌水，看得廉鞍心慌。

“這是怎麼了？”

谷輕夢将手中水一飲而盡，“這天香樓的味道太奇怪了，說香也香，但是我聞着就是難受，在裡面逛了将近一個時辰，什麼也聞不出來，甚至快給我熏暈了。”

剛才在樓裡的時候，靈汐也是這個感覺，二樓角落裡那些胭脂水粉，聞着确實不錯，但是香氣太濃，味道奇特。

不過谷輕夢整日與花草打交道，自然要比她敏銳的多。

“那你可有摸清這天香樓往上三層的底細？”兩人也坐了下來。

“上去看了看，三層是賭坊，人可多了，但煙熏霧燎的，都是些膀大腰圓的老爺們，年輕的也有，個個手舞足蹈的，輸赢什麼的我也看不懂，隻知道有人會被丢出去，有人鮮血淋漓的；

四樓的話，就是我們猜想的那些了，這裡看守更嚴，沒有大堂，隻有房間，客人似乎都有固定的位置，走廊上除了接引的，一個姑娘都沒有，我跟了個進去，不似平常勾欄，姑娘們打扮素雅，房内陳設也是精緻，若是不是有事，我還真想将晚晚姑娘的那曲琵琶聽完。”就算是現在回憶起來，谷輕夢還是一臉享受。

隻不過，靈汐左等右等沒了下文，“就這些？五樓呢？那個飛閣呢？”

谷輕夢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五樓關的嚴實，進出時間仿佛是固定了，今日沒碰見。這飛閣就更神秘了，好像有人在此處下了個陣法，讓我靠近不得。”

“陣法？”靈汐其實不太懂。

不過好在，她們有個廉鞍在，走南闖北的廉鞍，“所謂陣法，就像是人類與咱們山靈打架的武器，有些陣法厲害，觸之可能魂飛魄散，看來這慕城之中，有人很排斥我們，而且這人非富即貴。”

難怪，在如此富饒的慕城，儒風齋卻隻能擠在天香樓的夾層中苟活。

“那咱們豈不是行動不便了。”聞言，谷輕夢猶豫道。

“隻希望咱們别跟那飛閣扯上關系。”廉鞍附和。

算了算了，現下最要緊的是先賺到錢。

靈汐打開手中的紙條，上面字迹已經有些褪色，但還能辨認。

城南北關街，崔嫣。

而落款的日期卻是兩年前。

谷輕夢第一時間湊了上來，“都過去兩年了，這賞金咱還能拿到嗎？”

雖說靈汐心中也不确定，但是這慕城就這一個任務，沒得挑了，“能不能拿到的，明日去看看便知道了。”

*

翌日一早，天光微亮，夜雨初歇，秋意漸濃，有風襲來，早起的谷輕夢忍不住打了個噴嚏，給自己換了身厚些的衣裳。

“這溫度說降就降，絲毫不給人反應機會。”谷輕夢走到窗前，正準備将窗戶合上時，卻看見樓下有一個熟悉身影，“阿福！”

可樓下的阿福似乎并未聽見，隻是向前走去，“難不成，我認錯了？”見樓下那人沒有反應，谷輕夢還是将窗戶合上了。

“怎麼了？”谷輕夢這一嗓子，靈汐也醒了。

谷輕夢搖搖頭，示意沒事，“剛看見樓下一小孩，長得有些像阿福，可喚他又不應，大概是我看錯了。”

“小孩都長得大差不差，認錯也正常，走吧，用完早膳就去找那崔嫣。”

還好這客棧的地段一般，早餐鋪子也比關樂街那邊實惠多了。

三碗湯面，隻花了五兩銀子，雖然靈汐依然肉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