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汐眼見那兩人又恢複了攻擊姿态,不禁扶額苦笑,“我真不是,”若不是真要找人,靈汐真想擺爛了,“那垂珠花是我娘親故交,我來此隻是想問些舊事,并無意打擾各位。”
兩人張嘴還想說什麼,靈汐立馬又指着那女子開口,“你們想想,你們如此對我,剛才我還救了你,以德報怨,現如今你們還想打我,早知如此,我剛才就不該救你,直接拿你的性命,逼她帶我去不就好了,你覺得她這麼單純不會如此嗎!”
麥姑略微思索了一下,鄭重其事得朝旁邊女子點了點頭,“我會的!”
“你看!”靈汐雙手一攤,下巴得意上揚。
那女子恨鐵不成鋼的瞥了麥姑一眼,“那你說,你找那垂珠花做什麼!”
“剛不是說了,問一下我娘的舊事。”靈汐重複道。
“對啊,她剛說了。”麥姑也朝她點點頭。
“你閉嘴。”女子喝道。
吓得麥姑趕忙噤了聲。
“咳咳,”女子重新調整情緒,一本正經道:“你娘是誰,你又是誰?”
終于是問到點子上了。
“我叫靈汐,我娘已經消失近千年了,也不知二位聽過沒有,清旭仙子。”
“清,清旭仙子?!”兩人俱是一驚,而後上前拉住靈汐兩隻手,上下左右前後,全方面仔細打量了一番,然後盯上了靈汐腰間的白玉秤錘花。
“你是狹果秤錘樹?”
“正是。”
忽然,靈汐被按進了兩個溫暖的懷抱,“終于!終于等到你了!”
“等我?為何?”這回輪到靈汐不知所措起來。
“麥姑,你先去看看那株垂珠花,或許該澆水了。”那妖娆女子開口道,順便将自己衣裳攏了攏,遮住香肩。
“好嘞。”
待麥姑走後,靈汐忍不住發問,“為何要支走她?”
那女子不答,倒是介紹起自己來了,“其實我隻是一株含羞草,你可以喚我巫晴,在此地生在此地長,從未離開,”
真沒想到,剛才妖娆妩媚的女子,本體竟然會是一株含羞草。
“那時的金海府,是真的洞天福地,在此地生長生活的,不論是花草樹木,還是鳥獸蟲魚,都過的相當安逸自在。
大約是八百多年前,有天夜裡,大家都在酣睡,突然一道光亮劃破夜空,仿佛降下一道雷,正好打在城中,也沒起火光,大家也就不怎麼在意。
可第二日,城中便充斥着異香,聽說是那曼陀羅不知怎的,一夜之間長勢厲害,将附近的養分全搶走了。”
巫晴似乎說累了,找了旁邊一塊石頭坐下,将根系插入土中。
“就算如此,物競天擇适者生存,我們也沒什麼可說的,隻得避着點她,可她知道香氣愈發濃郁,城中的動物們都受不住她的香氣,想要出城去,而那時不僅吊橋沒有,他們也無法出城。
那曼陀羅不僅是關了城門,還将根系都伸了出去,以血養身。
自此,順其者昌,逆其者王,我們便也是那時來到這兒的。”
“那鮑菀呢!”靈汐聽了這麼久的故事,也終于還是忍不住想問。
休息夠了的巫晴起身,帶人朝裡走去。
遠遠地邊能看見麥姑正小心翼翼地為垂珠花澆灌。
“帶我們來着的,便是鮑菀,也就是那株垂珠花,誰也沒想到,這不起眼的垂珠花,竟有如此強大的根系,能與曼陀羅一争,但她也傷的很重。
恰好目睹兩花大戰時,不知從哪竄出個人族道士,大概學藝不精,并不能幫上什麼忙,隻在最後救下垂珠花的性命,結了個結界,将我們保護在此。
而垂珠花也因為傷的太深,神魂被擊碎,那道士不知為何如此護着她,将自己的心頭血取出,将鮑菀的神魂随手放進個麥穗中滋養,也就是現在的麥姑,但她,你也看得出來,很難再回答你的問題了。”
麥姑竟就是鮑菀!
眼前,麥姑正用葉子存了水,仔細為垂珠花澆灌,時不時還要觀察一下花枝的狀态。
“這片葉子也綠了,這兒發了個小芽。嗯,你什麼時候開花兒呢?”
完全一副小孩子模樣,再加上之前說話做事,靈汐也沒什麼好懷疑的。
麥姑這樣子,确實不太可能問出些什麼。
不過,靈汐還是想要再多了解一些。
她将巫晴拉到一旁,仔細對了下鮑菀來金海府前後發生的事。
二人得出結論,鮑菀應當是跟着那股黑霧,一直追到此處,而中央的曼陀羅,也合該是受了那黑霧的污染,鮑菀想要絕了它的後患,沒想到卻被傷了。
而那位人族道士……
“鮑菀應當是認識他的,曾喚他無本道長,兩人前後腳來的金海府,隻是救了鮑菀,衣不解帶照顧了三日後,便獨自離去了,那時,他似乎也身受重傷。”
說不準這無本道長也是不周山之戰的參與者。
“之後便就如你所見,她成了小孩子心性,為了還她的救命之恩,我為她改名麥姑,同她在此處日夜不離,生活了數百年。
你可以嘗試問問,但,能問出什麼,全憑你自己。”
誰能想到,當年墨溧山的三位仙子,如今有的不知所蹤,有的重傷失憶,有的隻能苟且邊境忍辱偷生。
靈汐就站在那,望着麥姑,又似乎望不清前塵路。
巫晴識趣走開,将此處留給她二人。
靈汐上前,接過麥姑手中的水瓢,蹲在她身側。
“麥姑,你可還記得清旭?”
“清旭?”麥姑細細品味這兩個字,在嘴裡嚼了又嚼,一臉純真地望着她道:“沒聽過,不過,這兩個字好美啊,定然是一個小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