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鶴在心裡也完全理解警隊将林意鎖定為作案嫌疑人的理由。
阮鈴繼續分析道:“論作案動機,林意發現與自己恩愛的丈夫習慣性出軌的事實後,一時不能接受選擇了殺人,這個動機也成立。”
聽到這,江鶴沉默地思考着,她敏銳地覺察到“動機”和“行為”的匹配有些蹊跷
一個性格和善的高知醫生,因為發現丈夫出軌而沖動殺人嗎?
江鶴在心裡問自己。
更何況,兇手還能通過葛強提前控制住方鳳鳳,這顯然是早有計劃的預謀殺人!
既然早有計劃,那又何必慌亂地穿着醫生服跑出醫院,又大搖大擺地穿着同一身衣服行兇,接着還繼續去長途車站買需要身份證的實名車票?
解釋不通!這樣的操作未免太荒誕了些……
阮鈴心裡也不是十分笃定,又歎了一口氣,說:
“如果林意沒逃跑,警隊沒有證據的情況下尚且還不能簡單地定案;可是她偏偏跑了。”
“她這麼一跑,警隊的調查方向隻能明确地鎖定在她身上,李隊也已經在申請甯州的協查了。”
留意到江鶴一直沒有說話,阮鈴搖了搖她的胳膊。
“阿鶴,你是不一直不相信是兇手是林意?”
江鶴搖搖頭,警隊的條理清晰、效率極高,她并不是不贊同李恒的調查邏輯,隻是……
“我不是不信,隻是還有些問題沒搞清楚。”
會客室突然響起的兩聲敲門聲打斷了兩人的讨論。
随後,章天推門進來了。今天章天的氣色要比那天中午見得時候更好些,畢竟陳諾的屍體被發現後,她也被叫去警局做了詳細的筆錄。
有足夠的證據可以證明,事發時間她一直在公司上班,并且她和陳諾也沒有工作之外的往來。
證明了清白的章天神清氣爽,打招呼的聲音都比之前響亮得多。
“兩位警官早!久等啦,程總馬上就來。”
“程雲舒嗎?”江鶴問。
“是啊。今早陳諾經理的事一出,程總的秘書電話都被打爆了!”
“為什麼給他打電話?這件事和公司有關嗎?”阮鈴問道。
“當然有關,陳經理可是程氏慈善基金的管理人,很多企業捐贈方都來問公司的情況。”
“對無關的人來看是隻一個企業高管發生了意外,可在商場上,大家就會懷疑是不是企業出問題導緻的。”
看阮鈴還是不太明白,江鶴小聲解釋道,“比如,企業經濟犯罪找的背鍋俠”。
刑警和經偵雖然都是警察,但是業務範圍還是大有不同的,阮鈴剛從區裡的派出所調上來,不了解經濟犯罪也是正常的。
“那我又是怎麼知道這些的?”江鶴問自己,過去的記憶被該死的系統抽走,現在腦袋一片空空。
每次試圖回憶,她的頭就疼的厲害。
“那你也知道陳諾先生去世的消息了?”江鶴問。
章天點點頭。
大概是“人走茶涼”的關系,江鶴留意到章天對陳諾的稱呼已經從“陳總”變為“陳經理”了。
看她神采奕奕的樣子,江鶴忍不住發問:“好歹也共事了幾個月,怎麼感覺你不太難過呀?”
“我為什麼要難過?”章天翻了個白眼。
“一個有妻子的男人,在辦公室放一堆那種東西……說不定還背着老婆出軌,你們不覺得他很惡心嗎?”
阮鈴無奈地說:“他的作風是有問題,可是那也不至于因此而死啊。”
“他不至于死,我也不至于為一個色狼而惋惜什麼吧。”說完,還不屑地撇了撇嘴。
江鶴放棄跟她聊三觀的問題,換了個話題,問道:“你是不是升職了?”
“你怎麼知道的?!”章天驚訝地捂住嘴。
“上次見面的時候你還穿着粗跟鞋,今天就換成紅底細高跟了,這鞋可不便宜吧!”
“而且……”江鶴故意停頓了兩秒說:“口紅的色号也深了不少!”
章天被說中了,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新鞋,有些不好意思地挪了挪腳。
“你們走了以後,我被調到程總的秘書處任職了,雖然還隻是秘書處裡的最底層,但工資漲了一大截!”
“鞋确實是升職以後買的,不過口紅顔色猜錯了哦!這可不是因為升職才換的。”她也賣起了關子。
阮鈴感興趣地問:“那為什麼?”
“受了情傷?”江鶴又猜。
“算你厲害,我被冷暴力分手了。”
章天感覺自己在兩個警察面前就是白紙一張,于是氣得又犯了一個白眼。
江鶴數着,這已經是她今天翻的第三個白眼了。
“啊?那你很難過吧。”阮鈴一臉心疼的關心道。
章天倒是若無其事,面無表情地說:“沒什麼的,也就認識了一個多月,我也沒多喜歡他。”
“隻是一下子斷了,有點空落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