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網站則通過提供作案方式方法實現煽動人犯罪的目的。
如果這個論壇是大範圍撒網煽動犯罪的話,一定會引起網友的讨論和研究,至少也會有人提問之類的。
但很顯然,網上沒有找到任何與之相關的讨論。
這說明一百零一夜論壇彈窗的對象,是已經被論壇控制者篩選過的潛在殺人犯。
論壇尋找潛在殺人犯的依據又是什麼?
所以,網站的幕後黑手就是遊戲世界的BOSS嗎?
……
無數的問題湧入江鶴腦中。
現在想這些也沒有結果,可以支撐推理的線索太少。
還是把注意力放到這對夫婦被害案上吧,畢竟案件還有一些疑點無法解釋。
“你為什麼要殺害、虐待陳諾?”江鶴問道,着重強調“虐待”兩字。
“你們覺得他不該死嗎?”侯文軒臉上浮現出明顯的嫉恨。
他咬緊牙關、表情扭曲地說:“明明都有了林意,林意還為他流産了兩次,他還在外面搞女人?”
“有眼無珠的東西,我不該捅瞎他嗎?”
原來他捅瞎了陳諾的眼睛、還刺了他十幾刀,竟然都是嫉妒在作怪。
“為什麼選擇紅酒開瓶器做兇器?”
“開瓶器是林意送我紅酒時帶的,我想用她送的東西,除掉傷害她的人。”
“這些都是林意告訴你的?”
“你有沒有想過,她說這些就是為了讓你幫她除掉陳諾。”
“我當然知道!”
“我不僅清楚她想讓我殺了陳諾,我還知道為什麼。”
侯文軒的語氣得意起來,似乎知道林意的心意是件值得驕傲的事。
“為什麼?”阮鈴問道。
“陳諾愛财,林意愛名。她發現藥物對那幫孩子的作用太強,怕被人發現後毀了自己名醫的聲譽,多次要求陳諾和制藥廠停止實驗。”
侯文軒繼續說道:“帶我這個陌生人去張家村就是為了吓唬陳諾。”
林意帶侯文軒進入張家村小學,就是為了告訴制藥廠:
如果不按她說的做,今天她可以帶自己能控制住的侯文軒來,明天也可以帶她們控制不住的人來。
“結果陳諾根本不在意,還跟她說,大不了就魚死網破。”
“所以林意動了殺心?”
侯文軒沒有回答。
看侯文軒還在維護她的名譽,阮鈴氣道:
“你明明看得清她是在利用你,為什麼還要幫她殺人。”
“你真覺得她對你有感情嗎?你不過隻是她的棋子!”
侯文軒一臉不屑地看着她:“你懂什麼?”
“她治好病人那麼多,崇拜她的醫學院學生數不勝數,她怎麼不利用他們,偏偏利用我?”
“……”
他這番離譜的自我洗腦,讓兩人無言以對。
江鶴放棄和一個患有被愛妄想症的病人争論“愛不愛”這個話題。
畢竟,他們有一萬種理由說服自己是被愛着的。
“既然你們這麼相愛,你為什麼下手殺了林意?”
“她知道我殺了陳諾以後,抛下我一個人,自己買了去甯州的車票。”
“我打電話讓她帶我一起,她卻說讓我以後都不要出現在她面前……”
“我威脅她來見我,如果她不來我就立刻自首,還要去曝光張家村的實驗。”
“為什麼要去倉庫,你是那時候就想要殺了她嗎?”
“我沒有想殺他,是她說讓我找一個沒人的地方跟我見面,我才想到了倉庫。”
根據侯文軒的描述,林意害怕侯文軒現在就捅出張家村藥廠的事,真的按照他的要求出現在了倉庫。
見到她之後,侯文軒下跪央求林意和他在一起,帶他一起去甯州,兩人從此形影不離。
林意卻指着侯文軒的鼻子大罵。
“神經病果然是神經病,竟然真的去殺人!
我不會和你在一起的,趕緊跑吧,越遠越好。
滾吧,根本會沒人愛你這種瘋子!
有空幻想露露娜娜,不如買個充氣娃娃!”
……
侯文軒複述完林意的辱罵,問詢室一片死寂。
“然後你就殺了她?”
“是。”
“我恨她利用我,恨她讓我成了殺人犯、恨她讓露露消失、恨她說我是瘋子……”
“恨她放狠話……”
“恨她不和我在一起……”
真的,恨嗎?
“後悔嗎?”江鶴問道。
其實她問的是:到了今天這步,後不後悔為林意變成了殺人犯?
侯文軒聽到這個問題卻突然淚流滿面。
原本她還以為他已經把眼淚流幹了。
江鶴煩躁地想,這個男的為什麼會有這麼多眼淚?
人是他親手殺的,他到底在哭什麼?
聽完他的回答,江鶴險些幹嘔出聲。
侯文軒說道:“後悔。我不該殺她的。”
“她一定是在吃露露的醋。”
“女孩子都是這樣的,生氣的時候口不擇言……”
“我該跟她好好解釋的……我太沖動了……都怪我……她那麼愛我……”
“我親手殺了這個世界上最愛我的女人。”
………………
阮鈴和江鶴面面相觑,汗毛倒立,被驚得說不出話來。
沒想到侯文軒能癫狂至此,跟他溝通堪稱是精神污染。
也是,畢竟他可是經過林意診斷過的,貨真價實的被愛妄想症患者。
“最後兩個問題。”江鶴問道。
“你發現張家村小學的孩子們被下藥後,就這麼眼睜睜地看着他們淪為實驗的工具?”
“那怎麼了?”侯文軒反問道。
“全世界的小孩都該死!” 他罵道。
“如果不是那個該死的孩子偷我的錢包,我也不會被他爸趕出港口。”
差點忘了,為了那個有偷竊癖的熊孩子,侯文軒挨了一頓毒打後還被當成精神病開除了。
這也是他最大的心理陰影。
江鶴繼續問道:“那藥廠的案子,也不是你打的舉報電話?”
“殺了林意後,我給張生發了匿名短信。”
竟然是老實巴交的張生舉報的?
江鶴不解地問:“你既然痛恨小孩,為什麼還要把這事告訴張生?”
“……”
侯文軒不再說話。
也許,這是他僅存的良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