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7日,11:00AM,南江壹号一單元1201。
司澄家和滕陽家位于一個小區的不同單元樓中。
司澄住在一單元,滕陽住在三單元。
今天她們倆來的是司澄家,昨天下午拜托司澄查的事有進展了。
阮鈴和魏樂樂事件的熱度退的比江鶴想象的還要快。
程大總裁還是有些手段,警局今天一早也發布了事件公告。
輿論反轉地很快,現在網上已經看不到辱罵警方、辱罵阮鈴的言論了。
風頭一轉,大家都在指責營銷号造假新聞。
還有些博主順勢借題讨論起了“媒體的邊界感”、“娛樂至死還是緻死”這種話題。
兩人心情大好,估計沒多久警隊就能讓阮鈴重新回去查案了。
可惜的是,她們完美的心情沒有保持太久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
她們看到了司澄播放的美發店監控。
在監控裡,她們看到了邬鵬母親死亡的錄像。
看到這段錄像,沒人再會去懷疑邬鵬是否有足夠的動機毒害滕陽。
江鶴甚至在想,如果是自己站在邬鵬的角度上,會不會選擇親手殺掉害死單身撫育自己長大的母親的兇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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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25日晚上20時,滕陽來到了邬鵬開的無限造型美發店門口。
邬鵬早于滕陽到達的時間,大約晚上七點半的時候鎖了店門離開。
滕陽反複敲擊着透明的玻璃門,發出“哐啷哐啷”的巨響。
隔壁開雜貨店的老闆還沒關門,聽到聲音跑來跟滕陽說了兩句話。
監控裡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麼。
江鶴猜測,大概是滕陽說要找店主有急事,隔壁的老闆幫他給老闆打個電話。
過了十幾分鐘,一個衣着簡樸的中年婦女開門,帶滕陽進了店裡。
和邬鵬長得還有點像。
這應該就是邬鵬的媽媽了吧。
滕陽又高又胖,襯得邬鵬媽媽又瘦又小。
又高又胖的男人一個勁地沖着又瘦又小的女人咆哮。
由于他們兩人進了店,店裡的監控錄下了滕陽的叫罵聲。
他揮舞着雙手喊叫着,把邬鵬媽媽逼到了美發店的角落上。
“你知道你兒子喜歡男人嘛?”
“你知道你兒子是個變态嗎?”
“你知道你兒子每天聊多少男人嗎?”
“你兒子就是個鴨,還是個被男人上的鴨。”
“你是不是也是靠陪男人睡養的兒子?”
“你和你兒子是不是伺候同一個男人掙錢?”
……
如此這般,還有許多更難聽的話,更惡毒的咒罵。
江鶴第一次想沖進屏幕裡殺人。
阮鈴氣的眼底都帶了血色。
邬鵬媽媽是個上了年紀的傳統女人,毫無預備地被告知了兒子的性向,又被這個滿懷惡意的男人一頓羞辱。
她一時沒撐得住,雙腿發軟地跪倒在地。
江鶴想起馮佳人提起過,“邬鵬的媽媽是腦梗去世的……”
腦梗的前兆就是眩暈和頭痛。
邬鵬媽媽跪倒後,捂着胸口,伸出一隻手向前摸索。
像是試圖撐着地爬起來,又像是在向滕陽求救。
滕陽看到對面的人摔倒後,沒有采取任何施救措施,反而像是怕擔上責任一般,竟然轉身跑出了店外!
她也許是來的太急,所以沒帶手機,掙紮着向外爬去。
沒爬兩步,就徹底倒在地上不動了。
監控錄像裡的邬鵬媽媽這一倒下,就再也沒站起來。
……
邬鵬一定也從監控裡看到了這一段畫面。
滕陽氣死了單身撫養他長大的親生母親,并且見死不救,殘忍地逃跑了。
他喜歡的人,間接殺害了自己的母親。
而這一切都源于邬鵬和馮佳人的欺騙。
江鶴終于理解邬鵬身上淡淡的死意從何而來。
如果得知母親死因的邬鵬又設法投毒害死滕陽的話,那還真是因果循環,報應不爽。
“我還在邬鵬的電腦中找到了他前兩周的采購清單。”司澄說道。
“你們看,他母親去世後的第三天,他一次性下單了20份老式冷燙發膏。”
二十份老式冷燙發膏?
“我昨天在邬鵬店裡二樓的貨架上,看到了這批燙發膏,他說是老客戶專用的。”
“這個發膏有什麼特别的嗎?”江鶴問道。
“我不太懂,隻是覺得有點不對勁。”
“哪裡不對勁?”
司澄解釋道:“這是他喪母後唯一購買的用于工作的産品。”
“而且這家店已經很多個月沒有賣出一筆貨了,底下的評價都說這款傷頭發,是‘八百年’前的老貨。”
難道這款燙發膏,能提煉出溴酸鉀來?
就算真能,邬鵬能有這個化學操作水平嗎?
除非……
江鶴問道:“對了司澄,你有沒有在他的電腦裡找到《殺人指南》?”
阮鈴來不及制止,江鶴的話已經問完了,于是隻能小聲地跟江鶴說:“阿鶴,這是機密,隊長說不能洩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