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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副局名叫姜芸,是她們那個年代常見而普通的名字,今年大概也有五十多歲了。
這是江鶴第一次見到這位有名的姜副局,她的形象和江鶴原本的想象截然不同。
面前的姜芸穿着便服,頭發整齊地輸成發髻,臉上并沒有想象中的冷厲嚴肅,反而更像一個慈祥的大學老師。
仔細看看,秦澈和她就像一個模子刻出來的,臉型、眼睛、鼻子幾乎都如出一轍。
兩人剛進門,姜芸就熱情地請兩人坐下。
她笑盈盈地看着略顯局促的兩人,說道:“别緊張。”
她看向阮鈴,說:“你是阮鈴吧,調你進市隊的時候我看過你的資料,對你還有印象。”
說完,她又看向江鶴:“你是新來的文職江鶴,聽說你和小玲配合的不錯,這段時間連破了不少案子。”
“書言已經跟我說過案件的調查情況了,我知道你們是來了解418案當年的情況的,但418案本身其實并沒有隐情,案件非常清晰。你們對那些事情還有疑惑呢?”
阮鈴鼓起勇氣,問道:“姜局,您對梁禮還有印象嗎?”
“梁禮是個很聰明的孩子,我對他印象非常深刻,他是我至今為止見過最刻苦、最堅韌的孩子。”
江鶴沒想到姜芸對梁禮評價這麼高,接着問道:“為什麼他會給您留下這樣的印象呢?”
姜芸解釋道:“他母親被害後,他跟着我們回了警局,在才經曆過極端悲痛的情況下,他還能清晰地描繪出現場的經過。
不僅如此,為了擴大這件事的影響,他能忍住痛苦,一遍一遍地跟找他采訪的記者揭開自己的傷疤,這不是一個普通的11歲孩子能做到的。”
“他唯一的一次失控,就是在法庭上聽到對滕光明的判決。要不是那一次的情緒宣洩,我都有些懷疑梁禮到底是不是一個機器人。”
江鶴留意到 ,姜芸說起梁禮時,眼裡有忍不住的痛心。
她能感受到,姜芸對那個孩子是真的心疼。
“這之後呢,他去哪了?”
姜芸回答道:“他被送到了過去的南江福利院,後來被領養了。這之後我就沒有他的消息了,那個福利院十年前拆遷換了位置,過去的資料應該不好找了。”
“你們是懷疑梁禮策劃了這一切?”姜芸問道。
江鶴回答道:“除了他以外現在還沒有其他懷疑對象,但如果是梁禮,整個案子也有些解釋不通。”
“嗯,比如說124案,比如說廖溫,是吧。”
“是的。”
江鶴和阮鈴沒想到,姜芸對案件的邏輯理得這麼清晰,不愧是孫書言的師傅,南江第一位女技術隊隊長。
“124案被定性為雇兇殺人,現在兇手找到了,雇傭的人你們有思路嗎,還是你們覺得雇傭者就是一百零一夜論壇的主謀?”姜芸問道。
阮鈴回答道:“我們和隊裡都認為雇傭者是主謀的概率大,現在也是在按照這個方向調查的。”
“原因呢?”
她繼續向姜芸解釋道:“最主要的原因是,廖溫在殺害王家一家五口後确實收到了1300萬元的彙款。
根據我們之前的排查,王家人最主要的仇家是他們的鄰居,而他上下左右的鄰居不堪其擾卻又無法搬走的原因還是因為錢。
701和602都想買房,但又無法接受賣出價比買入價少幾十萬。703是個剛上班沒幾年的年輕女性,家庭條件一般,拿不出這麼多錢。602家境稍好些,但據我們調查,也不可能拿的出1300萬元現金。”
“明白,這筆錢确實是客觀因素。那一百零一夜幕後的人來頭可不小,居然能一口氣拿出這麼多錢”
“這人每次出手都很闊綽,比如雇傭混混去引誘孫墨言賭博時、比如找司澄購買軟件,傭金随手都是10萬元。”江鶴說道。
“10萬和1300萬的差距還是很大的。”姜芸說。
是啊!江鶴心想,普通人的話,存20萬還是有希望的,但存1300萬那就不是努力能做到的了。
這麼說的話,這人要麼極為富有,要麼就是傾家蕩産、賣田賣地。
姜芸見兩人都陷入了思考,說道:“我還是建議你們查梁禮的同時,再去查一查124的受害者——也就是王家人,還有沒有别的仇家。”
“案件的偵破不能鑽牛角尖,一條路走不通,可以多撞撞别的牆,也許會有收獲呢。”
江鶴和阮鈴點點頭,看向開導她們的姜芸:“謝謝姜局的指導。”
“嗯,有新的疑問随時聯系我,遇到困難也記着找我。”姜芸慈愛地送别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