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春霞的話匣子打開了就停不下來:“他要是算個男人,老婆出了事,怎麼不都得跟那家人拼個你死我活,結果倒好,為了不坐牢,還倒搭給無賴十萬塊錢!”
韓娜大聲道:“媽!别說了!您怎麼不講理呢?明明是别人的錯,您數落自家人幹嘛!”
吳春霞看女兒着急地都快哭了,撇了撇嘴,沖女婿翻了個白眼後好歹是閉嘴了。
“咳咳,我們繼續說。”阮鈴面帶尴尬地岔開話題。
她接着問道:“既然說到了賠償問題,我們正好想問問,您家的經濟狀況如何?畢竟十萬元也不是一筆小錢。”
韓娜深呼了一口氣把情緒穩定下來,說:“還可以,我和老公都上班有收入,雖然要還房貸,但這幾年也攢下來一些積蓄,基本都用在賠他們家了。”
“什麼積蓄,那都是欠你的彩禮。”吳春霞仍是忍不住,小聲在旁邊嘀咕着。
聽吳春霞這個意思,應該是在埋怨女兒結婚的時候沒有問趙峰要彩禮。
“您就别多嘴了,行嗎?您以為警察來咱們家是為了聽你說這些家長裡短的嗎?”
江鶴心想,還真就是想來挖掘一些“家長裡短”的,畢竟線索和新方向不就是隐藏在瑣碎細節裡的閃光嗎?
“說起了,那現在您三位住的房子就是二位的婚房了吧?房貸一個月多少錢?”江鶴問道。
趙峰破天荒地說話了:“嗯,一個月4000多點,我們當時撿漏買的,就因為圖便宜,才沒有做好背調。”
“趙先生,您從事哪方面工作,是金融業相關嗎?”江鶴接着問。
趙峰有些拘謹的點頭道:“是,我是大路券商的行業研究員。”
江鶴和阮鈴還沒來得及說話,吳春霞就搶話道:“什麼研究員,就是打工的,别人想讓他下崗就下崗,可不是你們想的科學家!”
江鶴腹诽道,本來也沒人把他當成科學家啊……
吳春霞自顧自地炫耀道:“我閨女是老師,有編制的,比他穩定多了!”
韓娜已經放棄和媽媽講道理了,幹脆直接轉過身跟兩位警察解釋道:“我老公學曆和工作都很好的,收入是我的兩三倍還不止,你們别聽我媽不懂瞎說。”
“再好也是三代貧農出身的窮小子,給别人打工,一輩子沒出息!”吳春霞繼續嘟囔道。
韓娜聽了這話,臉漲的通紅,氣的直接站起來沖着媽媽喊道:“誰三代不是貧農,難道你就祖祖輩輩一直是大小姐?媽,你回屋吧,别在這搗亂了!”
“你……吃裡扒外,誰對你好都不知道!”吳春霞氣得也站起來喊道:“我還不願意跟坐在一塊呢!”
說完,吳春霞就回了房間,順便大聲地甩上了房門!
“二位警官,讓你們看笑話了,我媽這人有時候說話太偏激、太傷人。”韓娜滿臉抱歉地說。
“沒事沒事,沒關系的。”阮鈴道:“不過,既然家庭成員之間意見這麼大,為什麼還要繼續勉強住在一起呢?”
“剛結婚的時候也沒住在一起,這不我流産了,我老公的工作很難請假,這才把我媽接了過來。”
趙峰在一旁補充道:“其實媽媽住在這裡也挺好的,多虧了媽,自從她來了咱們的小家,隔壁再沒有吵過我們過。”
沒想到趙峰天天被看不上自己的丈母娘數落,不僅沒有怨恨,反而滿臉真誠地感謝她。
趙峰将妻子摟在懷裡,接着說:“媽媽護着你的心是真的,有她在家,我也放心一點。”
“讓你受委屈了,老公……”韓娜紅着眼眶說。
趙峰安慰妻子道:“什麼委屈不委屈的,本來就是我不好,我爸媽又不能來照顧你,還要讓咱媽一把年紀來這遭罪……”
看兩人情意綿綿,阮鈴和江鶴有些感動的同時又有些不自在。畢竟她們很少這麼近地看别人秀恩愛。
“咳咳。”阮鈴又清了清嗓子。
夫妻倆意識到兩人有些沉浸在二人世界中,略有尴尬地坐直了身子。
阮鈴和江鶴根據來之前整理好的問題清單把該問的問完後,起身向兩人告别。
出門前,江鶴突然問道:“12月4日那天,您家晚飯吃的什麼啊?”
趙峰和韓娜對這個問題顯然有些措手不及,在原地想了半天,回答道:“吃的紅燒魚、炒菜什麼的……”
“怎麼了,警官?”趙峰不解地問道。
“沒什麼,順口問問。”江鶴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