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忙他們的,我們逛我們的。”
“逛?”豆豆瞪大雙眼:“都這時候了你還有心情閑逛啊?”
“左右也出去不了,走一步看一步咯?”春花歪了歪頭,笑眯眯道:“順便,我們來聊一聊你到底是怎麼回事。”
“啊?我啊……”豆豆一聽,心虛地幹笑兩聲,“呵呵,我能有什麼事啊……”
“是嗎?你沒有嘛?”春花一步步靠近豆豆,威脅道:“你最好能從實招來,否則,一會兒過那片火海的時候,我就把你丢下去哦~”她陰恻恻地笑了起來。
豆豆循着她指的方向望去,竟真的看見了一片地獄般的火海!
“怎麼可能!那是什麼地方?”今天發生的一切簡直是要震碎豆豆的三觀了。
“考慮好了嗎,豆豆?”春花探出手,攬過豆豆的腰。“我好像從沒告訴你,我其實輕功還不錯哦~”
“什麼?”豆豆還來不及反應,頓感腳下一輕,整個身子都被春花抱起,淩空飛在了一片熊熊烈火之上。
那火焰紅得可怕,熾熱的溫度伴随着烈烈強風吹打在豆豆的臉上,她隻覺腳下就是十八層地獄裡的油鍋,油鍋裡竄出的是一條又一條張牙舞爪的火龍,正想要舔舐她的衣擺和發絲。
她真的好害怕,好害怕……
“别怕,”耳畔響起春花清亮的聲音:“我會抓緊你的,你不會有事。”
擡眼,豆豆瞥見了春花的臉被映照得紅而豔麗。那雙明朗的眼睛裡此時仿佛跳動着有力的焰光,正擒着笑盯着她。
腳下的火海好像沒那麼可怕了……才怪!
隻瞄了腳下一眼,豆豆就被吓得閉眼抓更緊了。
還好有春花在。
她不由得這樣想着。
至于瞞着春花的事嘛,自然是落了地之後,一五一十全部說出來啊!
“落地了,豆豆。”春花提醒道。
“啊?……哦。”豆豆睜開眼,發現果然兩人已經到了火海的另一邊,拍拍自己的胸口,安撫了一下自己受到驚吓的小心髒。
“現在,可以說了吧?”春花說道。
“說,我肯定說!”豆豆喘了口氣,就把事情竹筒倒豆子一般全講了出來。
原是三花坊的三姐妹又接了一樁生意,是要在傳位大典上盜取血如意,目的是為了給雇主治病。
傳聞血如意可以祛病延年,起死回生。尹家傳位大典上,世世代代都會請出血如意,要得到血如意,今天就是最好的時機。
“你是說,雇主是為了治病,所以要偷血如意?”
“是啊,雖然偷東西的确不好,不過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的嘛~”
“别打岔,你能有那麼好心啊?”
“你這話說的……”豆豆瞄了春花一眼,小聲嘀咕:“雇主可是給我們一萬兩報酬呢……”
“那這個雇主……可真有錢啊。”春花挑眉道。“另外,這個雇主非但有人脈能在禦劍山莊後院接應你,還告訴你【生門在北】是嗎?”
“是啊。”豆豆點頭,“說起來,我真懷疑這個雇主是不是禦劍山莊内部的人,怎麼連鐵衛隊看家陣法的罩門也知道呢?”
“是啊……”春花歎了口氣,并沒有接豆豆的話茬。
其實當她聽到豆豆的雇主是為了治病才偷的血如意,她就知道了需要這血如意的人,是尹天雪。
也是,這世上除了這隐居避世的童氏一族和尹家人之外,又有誰敢去偷禦劍山莊的至寶血如意呢?
又是一陣炙熱的風吹來,帶着一股嗆鼻的濁氣。
春花望着底下翻滾的岩漿和躍動火舌,流露出一絲懷念的神色來。
原來,從上面看下去,這片火海給人的是這種感覺。
這上面的天地,和谷底的世界,真是天差地别。
就是這層狠烈的大火,成為了師父永遠無法歸家的夢魇。
今日,她終于得見這火舌之上的水月洞天。也許,真的是冥冥之中,師父在保佑着她吧!
這裡是師父的家,也一定是她的家!
就是不知道當時她到底是如何逃離這片茫茫火光的……記憶中的空白還是怎麼都無法想起。
“你們飛過了地獄岩?”溫和不帶絲毫敵意的男聲響起。
春花收回思緒,循聲看去,這才注意到這個将她帶來這裡的人長着什麼模樣。
劍眉星目,相貌堂堂,仿若水月觀音,氣宇軒昂。
——着實英俊。
原諒春花是個膚淺的姑娘。實在是眼前男子的相貌過于符合春花的審美,她一時間亂了心神,隻能得出這個結論。
“你叫什麼名字?”春花問道。
“在下童博。”童博忽然意識到自己不小心把兩個無辜的人帶進了水月洞天,到現在卻還未說過自己姓甚名誰,不免心底升騰起一絲愧疚之情。“剛剛那兩人,年輕一些的是我弟弟,童戰,老一點的叫隐修,是族中長老。”
這兒的人……真的情理之外,意料之中的好說話啊……
春花腹诽。
“這裡……是地獄岩……”她問道。
童博望着春花的神情,卻見她不似第一次來到這裡的人那樣懼怕,甚至像是在回憶什麼。
“是地獄岩。”他疑惑道:“莫非姑娘……來過此地?”
“怎麼可能嘛!”豆豆插嘴道:“這種鬼地方,誰會來啊?”
春花剛想說什麼,隻聽聞遠方傳來陣陣擊鼓聲,接連不斷,聲聲肅穆。
童博面色一變,轉身飛也似的跑向了鼓聲源頭。
“一定是出什麼事了。”春花拉着豆豆:“我們去看看。”
豆豆點頭,兩人手牽着手順着童博的腳步奔向了遠方。